抱着她的人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她,像哄小孩睡觉那样,是她们之间少有的温和。
那掌心和指尖的温度一次次划过背脊,林果越来越困,却不肯闭上眼睛。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了白若凡,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哽咽怎么也停不下来。
白若凡像是明白她要说什么,体贴地埋下了头,凑到她的唇边。
“我这辈子最不想欠的,就是你啊。”
她的声音好比叹息,抚在了林果的双唇上。
林果睁着眼,迟钝的意识艰难地读懂了这句话,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巨大的缺氧感。
眼泪断了线地流,她死死抓住白若凡的衣袖,用尽全力开口:
“……不……要……”
最后一个字被薄唇堵住了出口,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吻,只是两片嘴唇与两片嘴唇的相碰。
林果的哭声在胸腔里拼命起伏,听见了的人却不肯给她回应,一如这个沉默的冰冷的吻,那么果断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白若凡抬起头看她,抚平了她眉间的乱发。
“出去吧,不要再进来了。”她说着,手指还在林果的脸颊上停留。
看见这张没了婴儿肥的脸,白若凡没来由笑了一声。
“不打招呼就跑到别人的梦里,很没礼貌的。”
“……一直做梦,也很累的。”
白若凡扬起下巴,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仓库,手掌慢慢蒙住了林果的双眼。
“我很久以前就很累了,所以不是你欠了我,是我想要解脱。”
白若凡感受着她逐渐松开的手,心也变得更加平静。
“这一觉我也睡得好累。”
掌心里的热流快要流尽了,白若凡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
“林果,你不要吵醒我。”
“302,该换药瓶了。”
护士拿着药瓶走进病房,轻车熟路地开始换点滴的药瓶。
赫连枝配合地停下来,等她换完了才重新翻开书,准备继续复习。
上一次参加高考已经过去太久,哪怕不算游戏里的那几年,光是现实中也已经超过十年了,她不得不从头开始再学一遍。
换完了药瓶的护士却没跟往常一样离开病房,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赫连枝只好停下来,等她开口说。
“……602病房的人今早上突然情况恶化,没抢救过来。”
护士的口吻有些小心翼翼,也是怕这位刚脱离危险期没多久的病患再出点什么事,那可就麻烦了。
但一想到她专门打听过602的情况,护士又觉得有必要跟她说一下。
赫连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直到很久之后才轻声问了句:
“白若凡?”
护士点了点头,虽然已经没人记得了,但好歹也曾经是个大明星,落得这个下场委实是让人有点唏嘘。
想到这里,她没忍住又多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