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恕拿起一张写在绢帛上的帖子看,喃喃道,
“我还以为今年情势这样不好,朝廷会取消这些活动呢。”
裴贤看一眼陆辞,说道,
“正是情势不好,所以更要举办这些活动,丞相亲临、高官聚集,丰京城里的富户豪奢肯定都会到场,这么多人聚集,要吃、要喝、要玩,就有许多开销,百姓才有钱赚。
如果什么活动都不办,百姓赚不到钱,生活才会越来越难。
赛龙舟、造花灯,都需要人手,这样可以解决许多百姓的生计问题。先生,是这样吗?”
陆辞赞赏地点头,
“伯瑜说得对。”
这是当时他献策的第二策——赛龙舟、赏花灯、逐步恢复夜市。
解恕似懂非懂,皱着眉、盯着帖子细细看,
“那师父你去吗?我们都去吗?六月初八,十天后就是了。”
陆辞心情不错地回答,
“当然去,你们下了课和我一起去,好好玩一天。”
裴贤和解恕一口应下。
尤其是解恕,听说大家一起去玩,谁也不会留在院子里读书,脸上写满开心,甚至难得主动地同萧彧说了一句话,
“喂,你也会去的对吧。”
他们说话时,萧彧一直保持缄默、站在旁边仿佛透明人。
现在解恕同他说话,他也沉默着,只是欲言又止地看了陆辞一眼。
解恕的雷达立刻响起来,脸色变得很紧张,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朝萧彧的方向凑近了些,
“你不会要一个人留在院子里读书吧?偶尔玩一天怎么了?又没人要跟你比赛。”
萧彧漠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说了句,
“我去。”
然后转身往厨房走去。
陆辞听到他俩的对话,奇怪地往萧彧的方向看了一眼。
***
很快,就到了六月初八。
书院这天只上半天课,提前散学,休半天假,放学生和老师出去玩。
说是上半天课,其实也跟没上一样,大家的心思早都飘到龙舟和花灯上去了,反正不在教室里。
来此处上学的虽然都是世家公子,但去岁冬天至今,除了去亲朋好友家串门,都没出门玩过。
尤其是早春至夏那几个月,丰京城盗匪横行,除了上学哪都不能去,可把大家给憋坏了。
这回有这么盛大的活动,个个穿了新衣服、打扮得神气活现,兴致昂扬地讨论着要去买什么好吃的,玩什么好玩的,猜测哪家龙舟队会赢,去年会幻术的杂耍班还会不会来,有人要看履索,有人要看鱼龙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