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过日子。
他们是人,他们在像人一样活着。
李伴峰一路走到侯爵府,越走越有力气,刚走到正门,罗燕君迎了出来。
“七哥,你终于来了。”
李伴峰看了看燕君,转眼看向了少君。
罗少君也很惊讶:“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在岸上等了李七两天,这期间她真不知道罗燕君到了无边城。
罗燕君没理会少君,贴在李伴峰耳边,柔声道:“七哥,有一位从朝歌来的朋友想要见你。”
“朝歌的哪位朋友?”罗少君语气中满是警惕,她知道李七状况不是太好。
罗燕君依旧不理会少君,她只看着李伴峰。
李伴峰知道罗燕君会主动来找他,只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还偏偏来的这么巧。
“那位朋友在哪,劳烦你带路。”李伴峰跟着罗燕君去了东院,这个时候不管有多难,腰杆儿必须挺直,脚步必须走稳。
等到了东院门口,罗少君想要跟去,被燕君拦住了:“咱姐俩就别去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了七哥。”
李伴峰在东院厅堂里看到了一名男子,细眉毛,圆眼镜,鼻梁很宽,占了大半张脸,最有特点的是他的胡子。
上唇有两根胡子,下唇有六根胡子,每根胡子的长短粗细都和绿豆芽相当。
这应该是条鲇鱼。
那鲇鱼人先行了一礼:“弘文馆学士年尚游,见过平远亲王。”
年尚游,从名字判断,还真就是鲇鱼。
“找我什么事?”李伴峰没心情跟他叙礼,能站稳了跟他说话,已属不易。
年尚游再施一礼:“亲王殿下快人快意,卑职也不敢拐弯抹角,卑职此番前来,是为我家主人一桩要事。”
“既然是你家主人的事情,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我家主人身为宗室,不可轻易出行。”
“原来是皇家人,”李伴峰故作惊讶,“有什么事情是皇家人办不成的,非得来找我?”
年尚游缓缓说道:“宗室血脉,一脉三枝,三枝并生,志有不同,
松者苍劲挺拔,竹者虚怀若谷,梅者傲雪凌霜,既各有其志,却难相为谋!”
李伴峰闻言,频频点头道:“不要说外国话。”
年尚游一笑:“殿下乃性情中人,那卑职就把话说的再直接一些,我家主人,想从一脉三枝变成各享其脉。”
李伴峰道:“什么叫各享其脉,你再说的明白一些。”
年尚游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直白了,可李伴峰咄咄逼人,他只能说的再直白一些:“就是把三头人,变成三个人。”
李伴峰恍然大悟:“原来这就叫各享其脉,可这事我做不到啊。”
年尚游笑道:“殿下过谦了,若此前没有确切的消息,卑职也不敢来打搅殿下。”
李伴峰问道:“你收到了什么消息?”
年尚游不答:“细枝末节之类,姑且不提,今日难得见到亲王,不妨先和亲王说说价钱。”
李伴峰道:“你说吧,我听着。”
年尚游吸取了此前的教训,尽量把话说的平直一些:“我家主人给亲王准备了三种价码,以供殿下斟酌,
第一种价码是兵刃,我家主人可以先送殿下一件一等兵刃做定金,事成之后,再送殿下一件一等兵刃做酬谢。”
李伴峰面无表情道:“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