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玉芷和慶妃她們便商量了個日子一起去探望純貴妃,也免得分批去更加擾了純貴妃養病。
其實大家也清楚,純貴妃這幾年雖然身體不好,但也是能撐的住的,如今突然重病,無非就是因為三阿哥的緣故,三阿哥一日不好,純貴妃的心病便一日不除,這病又怎麼養的好呢。
去探望的妃嬪中,玉芷身份最高,自然是站在最前邊的,她們看著純貴妃虛弱的半靠在床上,其實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只能進行一些無意義的安慰之類的對話。
純貴妃臉色蒼白的咳了兩聲,笑道,「多謝你們來看望我,我這都是老病了,不打緊的。」
玉芷坐在純貴妃對面,一臉語重心長的道,「姐姐這病還是想開才好,這心情好了,病自然也是好的快了,和嘉每天都來給姐姐請安,每次走的時候都傷心的不得了,姐姐便是為了和嘉她們,也該振作起來啊!」
純貴妃也笑著點點頭,玉芷也不曉得她聽沒聽進去,自己的勸告,這種事情知道是一回事,想不想的明白便是另一回事了。
眾人也沒有多留,畢竟也不好一直打擾純貴妃養病,便也略坐坐就直接離開了。
玉芷倒是慢走了幾步,想著自己的身份,便也作為長輩拉著和嘉多說了幾句話。
她道,「好孩子,本宮知道這些日子你心裡也是不好受,但你也要注意自已的身體才是,若是你因為純姐姐生病了,你額娘定然也不會心安的。若是有什麼抓不準的事盡可去找本宮或者皇后娘娘為你做主,你也不要一個人單抗。」
和嘉抿著嘴點了點頭,「多謝您,舒娘娘您放心,和嘉心裡自是明白的。」
從純貴妃處出來後,眾人便散了去,玉芷因為與和嘉多說了幾句話,便晚出來了一會兒。慶妃正在外邊等著她呢。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還不由的感嘆呢,慶妃道,「純貴妃這次是真的病的很重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想通。」
玉芷卻道,「這心病還是得新藥醫,道理咱們都懂,但縱然咱們說再多,也得靠她自己才是,咱們也是和她這麼多年的情分了,平日裡能多幫些,便多幫些吧。現在只盼著三阿哥能好起來了。」
慶妃沉默的點了點頭,兩人相顧無言的往回走去。
不過上天似乎並沒有很眷顧純貴妃母子,七月十五中元節,三阿哥便有些不好了,這個日子實在是有些特別,眾人心裡都有些發憷,皇上更是命令太醫務必使三阿哥熬過這天。純貴妃那也是儘量瞞著。還封了三阿哥為郡王,看來也是有些沖喜的意思。
結果好不容易熬到了七月十六,眾人還沒鬆一口氣,純貴妃便不知道從哪得了消息,曉得三阿哥有些不好了,於是便不顧自己病體,堅持要去見三阿哥。
皇后作為嫡母,自然也是要去看望三阿哥,但是太后突然叫皇后過去說是有事商議,皇后離不開,前些日子令妃又有了身孕,更是不便,於是便只能讓玉芷同純貴妃一起去了。
玉芷倒是沒有覺得不好,既然純貴妃需要她,那她自然願意幫幫她的。
純貴妃是被抬著來到了三阿哥的院子離得,三福晉此時哭的眼睛都腫了,見著純貴妃和玉芷這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三福晉擦了擦眼淚,哽咽道,「爺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正叫著要見娘娘和皇上呢。」
話音才落,便見皇上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玉芷便也攙著純貴妃一起跟在皇上身後走了進去。
三阿哥此時雙頰凹陷,面色發黑,確實是不治之症的樣子,似是清醒又似是混沌的躺在床上,嘴裡還喃喃道,「額娘,額娘,我要見皇阿瑪!」
純貴妃一下子便繃不住了,她甩開玉芷的手,一下子便撲到了三阿哥床邊,摸著三阿哥的臉,不住的道,「永璋,額娘來了,你不怕啊,額娘就在這守著你呢啊!永璋,你聽見額娘說話了沒?你應應額娘啊!」
三阿哥好像真的聽到純貴妃的聲音了,連眼睛都亮了不少,他著急的道,「額娘,你幫我求情,真的不是我推得皇額娘,額娘,我真的沒有對皇額娘不敬啊,額娘,你替我和皇阿瑪說說,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了!」
三阿哥越說越激動,似乎快要喘不過來氣來了,純貴妃自己其實也沒有多少力氣,但聽到三阿哥這麼說還是心酸極了,一邊垂淚,一邊努力大聲安慰道,「額娘知道,額娘幫你說,你別著急!」
一旁的玉芷聽著這母子的對話,想著三阿哥這麼多年的委屈,心裡也覺得難受極了,她悄悄的看向皇上,皇上的神色依然沒變,但玉芷卻分不清他在想什麼。
但此時她還是鼓足了勇氣,走到了皇上身邊,低眉順眼的對著皇上悄聲說道,「求皇上疼疼三阿哥吧!」
皇上瞥了玉芷一眼,最終還是走到了三阿哥床前,「永璋,朕知道你是清白的,你是朕的好兒子!」
三阿哥聞言果然露出了笑臉,「太好了,哈哈哈哈,太好了,這樣我也算是放心了。額娘,你不要傷心了,我要走了,你可得好好的啊!」
純貴妃立馬捧住三阿哥的臉,大聲喊道,「你別走,你別走,你走了額娘可怎麼活啊,你最孝順了是不是,你聽話啊,別走啊!」
三阿哥卻長舒一口氣,默默的閉上了眼睛,李玉此時大著膽子向床上看去,又伸手探了探鼻息,神情猛地一變,這才低著頭道,「皇上,郡王他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