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说谎话。
萧琪思忖道:“近日来紫宸殿的口风把得也很紧,什么消息都探不出来,虽然梅妃势倒,可是毕竟老四他们还在,二哥说着自己无心朝政,可他毕竟是嫡子……”
“或许宸娘娘另有用意,我们还是小心行事些好,若是父皇真的回心转意,只怕闹出了乱子,不好交代啊。”
常听说如今的太子萧琪是先皇后亲妹佳旻夫人之子,善妒又无能,与在他之上还有先皇后和陛下亲生的嫡子,二皇子萧琳。
萧瑰知道萧琪是软耳朵,难以相信这个小婢女说的话,今日他来,就是想整死萧瑜。
“皇兄言重了,就算是父皇怜悯,他也是个阉人了,还能爬回我们头上不成?这——”
萧琪听到“宸妃”二字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此言差矣,五弟有所不知,近日来东宫里不太平,前朝有大臣弹劾本宫,说本宫苛待宫人,沉迷声色,宠幸优伶,为兄不得不防啊。”
他让一旁的侍臣退出“五弟,今日我们来此,可有其他人知道?”
“并无他人,皇兄,您是担心四哥他们会从中作梗?”
“罢了,想我二人还是先去见宸娘娘,问问她是否另有安排,父皇仁慈,我们九弟这条命,早晚是我们取走的。”
几人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冬儿也懒得行礼恭送。
萧瑰生的粗壮,她再也撑不住了,捂着心口缓缓躺到了地上,劫后余生,冬儿感到后怕。
萧瑜还是僵直地坐在地上,冬儿怕他受寒,想去扶他,手臂带动前胸,心口一阵抽痛,根本使不上力气。
“等一下,你把布巾和水盆给我……”萧瑜忽然开口,“现在躺回去,会把那里弄脏。”
冬儿抹掉自己的眼泪,按萧瑜的吩咐来,等他擦净了下身,自己喘匀了气,才扶他坐回去。
“那里疼吗?”
他抬起红肿又枯槁的双手,指了指冬儿青紫的下巴,却不看她。
“不疼的,殿下。”
“胸口呢?”
“都不碍事的,殿下。”
冬儿注意到他眼角有些红肿,一定是萧瑜刚才偷偷哭过了,太子殿下和五皇子真的太过分了。
“哦。”他微垂眼帘,睫羽在他的颧骨上打出忧郁的阴影,随后漫长的时间里,萧瑜一动不动。
想不到萧瑜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还是明白事理的,自己照顾他没有白费。
冬儿笑了笑,红肿的脸蛋上挂起无畏的笑意。
寒冬里养身子难,她还得继续好好照顾萧瑜,让他赶快好起来。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就不怕死么?”
萧瑜似乎是看见了她没心没肺的笑脸,喉头一哽,却只能说出干冷的语句。
不过这一次,他终于是正视着冬儿说话了。
“因为……因为奴婢看不惯他们,不想殿下被欺负。”
还有一点冬儿没说,或许那就是——怜爱。
萧瑜被欺负的时候,冬儿感到自己的心也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