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没敢说话,站到了萧瑜身边,李素按照萧竞权的意思对萧瑜嘘寒问暖一番,萧瑜只在床上静静听着,随后艰难起身下床,由冬儿搀扶着跪谢皇恩。
“陛下的话,臣都带来了,臣告退。”
“李公公请留步。”
萧瑜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恳求说道:“不知李公公能否告知我母妃的近况一二……罪人在此,谢过李公公的大慈大悲之德。”
他扶着冬儿的手虚弱起身,好像寒风冰魄摧打窗槛一般不堪,仿佛得不到答案就要当即倒下。
李素虽然只忠心于陛下一人,可是对梅妃却十分尊敬,见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苦苦哀求,曾经风流倜傥的九皇子落得如此境遇,也心生怜悯。
“娘娘如今安好……殿下就不要多问了,你且好好养着身体吧。”
“罪人还有一句话,李公公可以不告诉父王,我却不得不说——谋逆之事仅为罪人一人所为,与梅妃娘娘无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殿下早些歇息吧。”
目送李素离开,冬儿扶着萧瑜,却看他嘴角不经露出一抹笑意,仿佛是预知了李素要说什么话似的。
“殿下,您身子怎么了,是不是出去外面受了寒?”
冬儿关切地问,但是想起萧瑜那样可恶,偏生要大半夜的离开宜兰园,差点害死两人,觉得自己应该把他丢到地上去,冻上他一晚上,让他学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冬儿不必担心,我只是演戏给他看的,最重要的,是演戏给父皇看。”
“李素公公会告诉陛下吗?”
“会的,这皇宫里有的人身体残缺,却比有些忘恩负义之辈,更像血性男儿。
上一世夺位成功入主皇城,正是两鬓斑白病体颓唐的李素告诉萧瑜,梅妃的尸首被萧竞权下旨葬入自己和先皇后的墓穴中,无名无姓,无人知晓。
若非如此,萧瑜都不知道要到何处去悼唁母亲,后询问当年旧人,才得知李素曾是萧竞权的亲信,也曾受过班兹部的优待。
这个请求,他一定会好好转达。
*
见冬儿好像不太开心,萧瑜以为是萧竞权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想要拉冬儿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殿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就是冬儿在门边站着发呆的时候呀。”萧瑜盯着她桃红泛起的面颊说。
他托起冬儿的面颊,替她拂去鼻尖上细小冰晶融化后留下的水珠。
萧瑜问道:“我听到冬儿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话,但是没有听得太清,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今我们这样相亲,无话不谈,你不会隐瞒我吧?”
“不会,不会的,就是自言自语,奴婢没事干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
萧瑜挑眉问道:“是真的吗?我听说小娘子若是骗人,可是会变得又丑又老的。”
那些话无非是“殿下快回来吧”,“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