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蜀中提起卫大人,除了卫灏,别无他人!
药堂伙计嘴巴都张大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刺史府、刺史府的卫大人?”
那可是位体恤百姓的好官!
元志虎红着脸接过汤药包:“正是卫大人的父亲,惭愧。老爷子膝下只卫大人一个儿子,小孙女是头一位孙子辈的人,故而……”宠孩子宠的毫无原则。
药堂的伙计转头便将此事告诉了老大夫:“啧啧,真没想到卫大人的父亲竟如此宠爱小孙女。听说几个月前刺史夫人生了一位小姐,半城人家都盼着刺史府的满月酒。光是我听到的,范家金楼那边打的满月酒送小孩子的金器便不少,谁知等来等去没等到刺史府的满月宴,这位卫大人日日奔波在堤坝上,督促工程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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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还当卫山川是城中哪家富豪之家的老爷,可他医术出名,无论城中官商仕绅,家中男女主子都见过,就没有方才那位老爷。
原来那人竟是刺史大人的亲爹,被数落几句,也无半点架子,再三央他,若非瞧在那人疼爱孙女的一片慈心,他是断然不会替猫狗看病的。
“卫大人来蜀中之后,大家的日子都好过起来,兵乱没了,市面上也繁荣起来,就算是官吏差役,也无人敢胡乱勒索加税,的确是一位好官啊。”老大夫有些后悔:“早知道是卫大人之父,老夫说什么也不会为难他。”
卫山川可不知道自己儿子官声如何。
他向来视仕途如歧路,只愿意花时间在生活小事上。
比如疼孩子。
小奶猫小奶狗抱回去,得到了卫静小朋友的强烈热爱。
她先是瞪大了眼睛,咿咿呀呀的叫出声,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但情绪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等到祖父摸着她的小手让她感受小狗小猫柔软温暖的毛毛,她竟张开没牙的小嘴,咯咯直乐起来。
元志虎与卢登小声议论:“老爷子简直是想尽了办法的哄静姐儿开心。”
没见过这么疼孩子的!
才几个月大的小婴儿,什么也不懂,原本情绪多稳定的孩子啊,板着小脸的模样有种别样的可爱。
好嘛,老爷子来了之后,板着小脸的静姐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每日都要笑到流出口水的小奶娃,见到老爷子便高兴的手舞足蹈。
有时候他们都觉得,将来要是静姐儿被宠坏,多半就是老爷子的功劳。
他疼起孩子来简直毫无原则,被小孙女抓住胡子狠狠扯,他也会温声细语的哄劝:“静儿乖,仔细胡子勒伤你的手手,松开好不好?”
小小婴儿哪里听得懂这种哄劝,况且她如今正是练握力的时候,但凡逮着什么东西,便不肯撒手。
朱玉笙的耳坠发钗手镯等物,只要她能够得着的,便扯住不松手。
小孩子尤其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珠宝首饰最爱。
万般无奈,朱玉笙只好在穿着打扮上想办法,耳坠子是万万不敢再戴了,小家伙下手没轻没重,上次扯着她的梅花坠子不撒手,差点把她耳朵眼儿扯出个血洞来,亏得卫灏上手才拦住了小家伙行凶。
如今她不止是佩戴首饰极为注意,便是头发也不敢散着,全都拢在脑后,若是散下来的头发落到卫静手里,就等着被扯断。
卫灏板起脸训女儿,便引来卫山川的不满:“她一个小人儿,哪里听得懂这些话。你表情那么凶做什么,吓到了我的小孙女,今晚闹觉怎么办?”
卫灏很冤枉:“我哪里凶了?她这样子抓着东西不撒手,我说她两句不行啊。”
卫山川的表情便有些不好了:“她只是瞧着好便抓一下,又不是故意要扯头发的。小孩子不懂,你作什么刁难她?”
卫灏:“……”
自卫静出生几个月,抽空培养出来的一点父女之情,眼瞧着在老爷子的干预溺爱之下,逐渐要被消磨干净了。
还是朱玉笙跟柴娴君出来打圆场,父子俩才没有因为卫静的教育问题而当场翻脸。
朱玉笙也劝卫灏:“父亲疼爱闺女,咱们只有高兴的份儿。再说静儿还小,等她长大一点再讲道理也不迟,现在她也听不懂啊。”
卫灏万般无奈:“父亲那是溺爱!溺爱你懂不懂?!”
朱玉笙此时道:“那不叫溺爱,那叫偏爱!”说着恍然大悟:“你小时候,父亲也这样疼你?”
卫灏小时候,家中是严母慈父。
端慧公主素来重规矩爱面子,她生的儿子必须要成为京中翘楚,故而三岁开蒙之后,卫灏基本告别了快乐的童年。
他记忆之中为数不多的快乐都是父亲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