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年2月中,王雁与刘贤独子刘良进赴洛阳,刘贤夫妻与幼子一同拜见了天子。天子大喜,赐洛阳城内府邸一座,金若干,布若干,王田若干。
曹操这边则有些难,尚书左丞鲁充上疏天子,言议郎董昭意欲结党营私,连带着还有一个做工精美的玉瑗。
朝廷大为震动,密令严查百官。随着事情在高层蔓延,百官人人自危,纷纷将董昭所赠宝物上交。
仅仅数日,收上来的金玉宝器就堆成了一座小山,饶是天子府库,都相形见绌。
随着珍宝一同交上来的,还有曹操写给杨奉韩暹等朝廷领兵将领的信函。
具体写了什么,刘贤虽然无权知道,但是他有挂,原文就不贴出来了,大概意思跟老爷们汇报下:
诸位将军劳苦功高,将天子解救,不过现在外面都是坏蛋恶獠,搞得大环境一塌糊涂。而咱们的任务是要辅佐天子,这个事儿是独木难支的,咱们应该配合,如今你在京城,我在兖州,你有军队,我有军粮,应该要互通有无,同生共死。
这信其实没多大问题,但是同时送给这么多领兵将领,就挺有问题了。加之董昭来回在朝廷运作,这个问题就很大了。
事情查清楚之后,朝廷办的事也很成熟,不仅没有罢免了董昭,反而给董昭加官侍中。另外擢了曹操为镇东将军,继承其父亲的爵位为费亭侯。擢了张超为兖州东平国国相。
朝廷也挺难的,外患光是接壤有李傕、王邑、张杨、吕布、曹操、刘度以及孙策七股势力,内部白波军诸将跋扈,恃宠而骄,已经是风雨飘摇了。
这个小朝廷,没有能力再去得罪曹操了。
所以现在的朝廷,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纷繁复杂而又动态的情报中,把忠良和奸佞给分辨出来。
如果忠良多,那就联合忠良打击奸佞。如果奸佞多,就要联合部分奸佞打击另一部分奸佞,同时削减联合的部分奸佞,以期达到两败俱伤的结果。
显然,皇帝和杨彪董承等权力核心很有可能已经意识到李傕、吕布两股势力是奸佞,曹操不太好。王邑是墙头草,张杨是忠良,刘度还在甄别,至于孙策,刘贤不知道朝廷目前的判断是什么。
所以朝廷暂时不宜得罪曹操,假如曹操突然和吕布言和了呢?曹操和吕布是否又有转为忠良的可能呢?或者他们两方其中一方是否有和朝廷联手打压另一方的的可能性呢?
所以擢曹操,擢张超,就是基于上述考虑。
刘贤所施之计,很简单,正是祸水东引、浑水摸鱼。
他就是要把洛阳的水给搅浑了,把曹操引进浑水里。只要朝廷和周边任意一个诸侯产生矛盾,他就有了机会,逃脱洛阳的机会。
这样的手段,刘贤还有很多,鱼肚子里藏纸、斩白蛇算个屁。
要是需要,孟津港今天就能挖出独眼石人,邺城明天就能“稻生双穗”,市井里后天就能传唱“双口子,主神器”。豫章南昌县大后天就有“德至草木,朱草生,木连理”。
一周不到,刘贤就遣人张罗好了朝廷赐的府邸,并且一反常态,搞得十分考究,许多器物家私都是洛阳城内目前搞得到的最贵的。
据荡寇府邸的匠人说,荡寇家的桌子都是金丝楠木的。并且,据说已经遣人去了交州,要搞一批黄花梨木的家具,到时候再给淘汰了。
府邸今日有客,不是旁人,正是前段时间被拘押在廷尉的太常麾下议郎董昭。董昭带了几人,也包括了前几日欲与典韦角力的高壮汉子许褚。
几人分了上下首坐了,自有下人奉上茶水点心,还一人给配了一支烟杆,这也算是荡寇家特殊的待客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