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不知道许岸和陆临意的事情,把她叫来时,还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我打听过了,二哥最近没回来,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俩碰上,但是……”
施宁吞吞吐吐,最后还是说道:“我这店开业,还是要叫二哥来给我撑撑门面,因为之前解除婚约的事情,圈子里一度传的沸沸扬扬的,现如今我们两家敏感时期过去,还需要二哥过来给外人做做样子,毕竟我这店,卖的就是圈里人。”
许岸自然理解,她虽不是圈子里的人,但跟着陆临意多少看得透彻,圈子里的远近亲疏,是表现出来的,甭管私下到底如何,拿到台面上来的,就是给大家表明态度的。
她不介意。
施宁看着许岸面色无异,多问了句,“你和二哥,真就这么散了?”
自从过年陆临意在淮州厚着脸皮的跟她过了个年,两个人这关系就趋于一种奇妙的和谐。
每日里陆先生早安晚安,还不忘汇报着一天的工作日程,许岸得了空的会给他回两条,大部分时候就看着,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拧巴,却又找不出个头绪来让自己坦然的陷入这次的爱情。
好在陆先生的耐心足够,不远不近的就这么守着她,给足了她时间。
虽说就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但许岸目前就只想当个缩头乌龟。
所以倒也不知道要如何跟施宁说起,只敷衍着点了点头。
施宁肉眼可见的纠结起来。
许岸没在意,带着手套,已经开始进行物品鉴定。
设备不全,但东西也好说,几经倒手的东西,上面都有些特有的印记。
许岸原是不懂这些的,还是在宝德香港时,被老师傅教授的。
“这古董啊,有古董的流通渠道,拍卖品也有拍卖品的流通渠道,转来转去,离不开这几家大行,咱们拍出的东西再收回来,看的就是些咱们自己人知道的,这里面门道多,小许如果感兴趣,明年过来,我带着你做几遍就知道了。”
现如今歪着头把古玩放在手中端详,抚摸,感受纹印和肌理的感触。
天鹅颈修长,头发盘起,细碎零星的缀在额前。
人还是瘦,气血却好了起来,脸颊白嫩的带了摸红晕,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目。
现在的许岸,褪去了当年的青涩,越发大方得体,这般游刃有余,远胜过圈子里很多养尊处优的姑娘。
施宁多少有些理解,为什么陆临意会对她念念不忘。
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姑娘,并坚定的走下去,远比她们这种被家族利益牵扯着,既舍不得浮华,也放不下自由的人坦荡。
于是琢磨着字句,轻声开口道:“许岸,有几个事情我觉得还是要你知道一下的好。”
许岸偏头看她,“什么事?”
“二哥和庞家解除婚约的事情你知道吗?”
许岸微微顿了几秒,而后点了点头,“听说了。”
“二哥为了解除这场婚约,搭进去了至少九位数,他送给庞蕤轩的那家艺术中心,是目前北青市发展最好,也是风头最劲的,不单单是展品内容,更多的是艺术中心会替圈子里的人处理一些不能走上台面的金钱,二哥这样做,无异于给庞家搭了线,不然庞权那样的人,不会轻易收手的。”
许岸手里的工作缓缓放了下来,但没有接话,听着施宁继续开口。
“二哥即将上线的那款车,吾安c3,取了你的名字,前期投入是天价,车虽然赚钱,但新品牌新方向,稍有不慎甚至会搭上二哥现在所有的身家,他当初咬着牙把这个项目接下来,就是为了摆脱陆家给他的家族束缚,你们分手的这两年,”施宁长呼了口气,“二哥参加了很多他原是不屑一顾的场合,喝了很多可以通过联姻来挡住的酒,我不是让你心疼他,只是想告诉你,二哥对你真的是认真的。”
施宁说的有些急,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抖给许岸似的。
“就连陆伯伯都在今年的新春大宴上松了口,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小辈的婚姻大事就交由他们自己决定,这是二哥斗争胜利了。”
“我从伦敦看你回来的那次,二哥从我这要走了所有关于你的照片,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等再遇到时,人瘦了很多,程源跟我说,二哥病了很久,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二哥生这么重的病。”
施宁提着一口气,终于是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完。
猛地安静下来,脸还有些灼热,许岸却没有发声。
空气静谧,只有施宁手腕上那只中古的百达翡丽手表发出滴答滴答走针的声音。
施宁知道,如果自己不说,以陆临意的脾气,不会给许岸透露半分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和挣扎。
她更知道,许岸远离这个圈子避之如蛇蝎的决心,她不想看着他们就这么生生错过彼此。
权贵之家单单是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不容易,更别说彼此倾心的走下去。
只是施宁摸不准许岸的脾性,她看起来波澜不惊,仿佛她讲的内容,跟她没多大的关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