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竟走了这条路。
疾风这才注意到,再往前走便是回王府唯一的路了,他犹豫了几息,鼓足勇气道:“公子。。。。。。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必了,”他暂时还不想回去。
“走吧。。。。。。”他调转马头,一声不吭在前面跑,疾风压下心头的失落与担忧,迅速跟上了他,两匹马一前一后拐出了小巷。
原先皇上赐府时,恭亲王特意要了处最清净的地段,是以这附近七弯八绕的小巷子特别多,而且大多无人居住。
“公子。。。。。。”疾风正欲开口,顾九溟却出声打断他:“嘘——你听见什么没?”
他们此时正在经过一条狭窄的通道,两边都是高墙,这里光线昏暗,四周安静异常,除了他们的声音再无旁的。
但练武之人耳里都好,疾风夹紧马腹,猛然向空中望去。
尖厉的啸声打破沉寂,由远及近而来,二人眼前白光闪过,一支锋利的羽箭疾驰而来,带着十足的劲力,直冲顾九溟面门。
顾九溟看准时机低头避过,那箭头深深扎进他身后的土墙,徒留三寸在外,巍巍颤动,疾风大力抽出佩剑,御马护在顾九溟身前。
没过多久,尖啸声又起,比刚才更响更具爆发力,声音过处赫然出现三支并排的粗头利箭,朝向他们二人急速飞来。
疾风翻身踩上马背,精准挥动利剑,只听“铿锵”几声,三支箭身被齐齐斩断,落在他们脚边。
“公子,”疾风向后喊道:“趁现在快走。”
“走不了的,”顾九溟微微摇头,“射箭之人隐在高处,这几支箭既是威胁,也是定位,我们暴露了。”
他话音未落,高墙上果然闪现十几道人影,他们身形整齐,统一着黑衣戴面罩,手持大小兵器,气势汹汹。
其中一人戴着面具,他做了个手势,第一批人从墙上跳下来与他们厮杀起来。
疾风一路护着顾九溟,他臂力惊人,招式凌厉,以一敌三,一时之间与那几人胜负难分,墙头那面具人见状再次挥手,又有十人跳下来加入战斗。
顾九溟骑在马上与人缠斗,本来占了优势,无奈对方人多势众,他渐渐不敌,对方见状,出招越来越狠,他们将攻击力集中在他坐骑之上,青骢不慎被剑刺中,它惨呼一声,四足发力半身腾空而起,长啸了一声,马蹄踢翻了面前蓄意攻击它的二人。
惨叫声迭起,那二人仰倒下去,又带翻几人,前方骤然现了空隙,顾九溟顺势在马屁股上狠抽一鞭,青骢吃痛向前狂奔,又撞伤了趁势而来的几个敌人。
眼看着快要突破重围,高墙上的人忽然洒下一张大网,正好将他们一人一马团团网住,顾九溟飞身而起,狠狠踢了青骢伤处一脚,使它发疯向前狂奔,他则借力后倒,人虽狼狈落地,却堪堪避过了那张大网。
疾风见青骢重伤而逃,立即跳下马背,向顾九溟高喊:“公子,骑我这一匹。”
顾九溟退至角落,迅速跨上马背,他手指向腰间摸去,在几个关节处一扣一压,腰带瞬间下落,他甩袖一挥,一柄青色长剑乍然握在手中,青光闪过,惨叫声迭起。
他刚才已经发现这些人训练有素,他们不像劫匪,倒像哪个府邸里豢养的私兵,看来他近日查到的东西已然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若是能反过来捉住对方,再顺藤摸瓜,应该能得到不少线索。
只可惜对方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并不会给他半分机会,随着一声暗哨响起,墙上所有的黑衣蒙面人全部下场,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激烈的缠斗后,最后一匹马也被刺死,腥血流了一地,顾九溟与疾风背对背,奋力抵挡攻击,疾风身染鲜血目眦欲裂,刚刚早已放了信号,怎么到了此时救兵还没来,他已渐渐体力不支,再这样下去,不能保证今天能活着带公子走出去。
几柄钢刀齐齐刺下,疾风将剑横在身前,大喝一声往前冲开几步,将那些人生生逼得倒退了几丈,尽管如此,他身后的顾九溟也早已身中数剑,他紫衣染血,面色铁青,尖锐的眸光射向墙头上站着那人,那人身材高大,面具下透出的目光里满是轻蔑。
须臾不到,那面具人吹出哨音,蒙面人听令迅速止了打斗,面具人从袖中掏出一物扔了下来,随后双手握拳一收,所有人即刻拖抱起受伤身死的同伴,迅速撤退。
顾九溟死死盯着那面具人,那人肩头耸动,似在嘲笑,等众人如潮水般散尽,他亦闪身消失。
同一时刻,巷子里涌进来无数金吾卫,为首的是暗六,他身后跟着许多王府的暗卫。
“你们怎么才来!”疾风捂着伤口怒吼。
“公子恕罪!”他们跪地求饶,暗六见顾九溟伤重,心下大骇,不由慌张道:“属下们看见信号便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可同一时间,天上居然出现了好几处烟信,属下们一时迷了方向,就迟了一步。。。。。。请公子责罚。”
顾九溟叹道:“这是敌人识破了我们的信号。”
“快把那个打开。”他虚虚一指,士兵早已跑去捡来那东西,是个木条编的小简筒,里面有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故意写得歪歪扭扭,十分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