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提醒吗?”她问。
女孩甜美地笑:“不,是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
她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朔星停下脚步,面前通道的尽头,合金打造的银灰色厚重大门拉开了一条缝,光从缝隙里射出,照着门外那一团混沌不清的暗,却怎么也化不开。
“啊。”朔星小声叹道,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法,“有人,有人先我们一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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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基地里还有谁?
朔星的手被占用,腾不出空闲,她抬脚踹开门,让更多的光亮倾泻,驱开了一小块的黑。
是科尔克吧。她想。
那个自她而醒来就一直不曾看见的人,他走到了前面,为了什么呢?
“无所谓吧,反正只是阴沟里的臭虫,”阿蕾娜冷嗤,然后柔下了嗓音,“就是这里了,拉弗松的栖息地,姐姐,我知道一个绝佳的观景位置,接下来,让我来带路吧。”
“等到拉弗松的火光亮起,一切都可以得到解答。”
朔星放下了她,然后,看着女孩向前迈出一步,消失在黑色中,心蓦地落了一拍。
“姐姐,我在下面。”等到下方传来女孩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自嘲自己的草木皆兵。
朔星对着漆黑向前一步,从高于地面两三米的门内跳了下去,脚下踩到坚实的石块。
这里是一块天然形成的空腔,无比巨大,莫约有三四个篮球场的大小,有水,远处没过小腿的地下水在光亮下闪了粼光,但没有结冰,也许是因为是活水的缘故。
流动的清脆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楚,蓝灰色的,可以看见水下黄色的岩石。
因为太黑了,库洛洛使用念能力,自掌心升起了一团橙红的火。
宛如误入艺术殿堂,当光照到钟乳石表面的方解石晶体,瞬间闪着数不计数的灿光,就像谁人往上面撒了碎钻,浅黄色的石笋和钟乳石轮廓圆润,浑然天成,林立在洞窟顶端,仰头望去,正如置身石林,似要滴落。
这是朔星过去从未见过的风光。
她仰头望着,险些被地上凸起的岩块绊倒。
“小心些。”派克诺妲扶了她一把,提醒道。
“谢谢。”朔星站稳身子,道了声谢,向周围看了看,发现四处环顾的人只有自己,不禁疑惑,和派克诺妲凑近了些,像是感叹,“你们的反应都好淡定啊。”
派克诺妲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笑了一下:“你是说这些啊,虽然说的确很美,但,对我们来说其实已经见得很多了,看得久了,也就不奇特了。”
“习以为常?你们平时经常能看到这些吗?“”
“差不多,因为一些我们团长的私人爱好,我们会去很多地方。”隐瞒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派克诺妲解释道。
“探险团?”
“应该算是。”她听到身边女孩小小的惊叹,粉紫色的眼在火光下像是要烧起来。
再向前一些,就需要淌过那一条灰蓝的地下水,很宽,看样子是跳不过去的,犹豫了一下,朔星还是抬脚。
没有想象中的冷,柔和的水挤进短靴,包裹住双脚,果冻似的没过膝盖,行走时,那种古怪的阻力像是被轻轻地吻过,她动了动脚,登时,透明的水波就一圈圆荡开。
没有走太久,阿蕾娜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地势偏高的平台上,然后盘腿坐了下来,身下平滑奇形的岩石一层一层向下,像融化的蜡液,又像浪,总生起一种它在流动的恍惚感,只有触摸了,才恍然确认它还是固体。
“我们要等多久。”虽然兴致很好,但朔星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扭头看阿蕾娜。
她的鞋子被库洛洛给顺手烘干,不得不说,他的能力千奇百怪,而且很好用,简直居家旅行必备产品。
“用不了多久的,我保证,一定会在时间到之前告诉你出去的方法。”女孩的手放在腿上,偏过头看她,“不坐一坐吗?姐姐,至少,在拉弗松来之前,我们还可以聊会儿天的。”
“今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我知道的,姐姐,你一定一直紧绷着,一定很累。”
“这不是拜你所赐?”朔星尖锐回应,打断了阿蕾娜的话。
空气又凝滞住,朔星僵站着,沉沉的,沥青般的黑一大团地将她包裹,是街边商贩卖的粘鼠胶,她动了动,是缓慢的,拉着一片长丝的。
最后,她还是最先服了软,猫踩着被单调整自己喜欢的姿势一样,朔星学着阿蕾娜坐下,动了动交叠的腿,将被压住的斗篷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