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护士沟通过至少要俩小时才能输完,祝妈妈就打发那个浑身长刺儿的侄子哪儿暖和哪儿呆着去,说自己留下陪床就行。
祝匡威也没什么重要事儿,他眼珠一转,就贴心地问他姐:“您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比如,去接您哪个闺蜜过来陪您逗逗闷子?”
祝又又白他一眼:“你要不找你窦窦哥哥陪你逗逗闷子吧?”
本想打发人直接走,可祝又又自打醒来,这心就一直吊吊着,有联系不上赵寅礼的憋闷,也有‘伪善’无处安放的迷惘。
想了想,她就使唤她弟去洼里那边的医院跑一趟,左右这小子跟圈子里的谁都不熟,不会找谁告状。
她朝她妈要来手机,将医院地址和王虎的信息都发给祝匡威:
“你去这医院帮我看一下这个人,问问护士押金够不够……这是我们小区一个残疾小孩儿,受伤了家里也没人管,挺困难的,你打听完情况给我来个信儿,先不用垫钱,主要就问问人还活着没……”
给她弟派完活儿,祝又又就闭着眼安静输液,病房挺暖和,又有亲妈在旁陪伴,她不知不觉就迷糊了。
“……啊、是、是祝双的电话,您稍等哈,我叫她、”
心里始终有事儿搅和着,祝又又一直没睡实,迷蒙间,就听到妈妈疑似接电话的语声。
她睁开眼,就瞧见妈妈捂着手机话筒,凑近了小声道:“是小赵单位来的电话,问是不是赵寅礼的家属……”
嘡的一下!
祝又又整个人瞬间就从病床上弹坐而起。
光是听这几个字,她胸腔就漏一大窟窿般恐慌,那悬乎劲儿,就像是人起来了,心还落在床板上。
祝妈妈见女儿这反应忙补充:“欸欸双儿,别瞎担心,我听着好像没什么大事儿。”
有大事儿,只不过不是不好的大事儿。
电话是总队那边的领导打来,在跟祝又又对上话、确认是她本人后,就和善又不失郑重地问:
“祝双同志,赵寅礼提交的结婚申请我们已经收到并核实完毕了,是这样,我们工作特殊,或许未来还将面临移防到南方城市等调动问题,请问,你能理解赵寅礼,并支持他的工作吗?”
移防到南方。
要离开父母去随军?
这个问题一年前赵寅礼就跟她提过,若不是这领导又提起,祝又又险些给忘得一干二净。
彼时两人刚在一起,她没想好倒也无可厚非。
可这都好了快一年了,还马上就要扯证了,祝又又被自己此刻本能生出的犹豫惊出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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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双同志?”
听筒里传来领导温和的呼唤。
祝又又不知自己晃神了多久,哪怕是一秒,都是对赵寅礼职业的亵渎。
她不想也不愿失去,刀山火海也要跟着去,忙有些掩耳盗铃地礼貌应:“啊领导,我理解,我支持,不好意思我在医院打点滴,信号不太好,刚答话就没立刻传过去。”
领导:“唷,病了?那你要多注意身体啊,很抱歉我们赵副营长没能在你身边陪伴,你一个人、辛苦了。
祝双同志,作为家属,我想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在未来的日子里你要承受的,远比普通妻子要多得多。
无论是日常生活中的琐事,还是遇到困难时的无助,都可能需要你独自去面对、去承担。
也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坚强的家属在背后支持,我们的军官、战士们,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履行使命。
所以借此机会,我谨代表部队向你表达感谢和敬意,并在此郑重询问你本人意愿。
祝双同志,请问你愿不愿意嫁给赵寅礼同志,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我愿、吭吭、我愿意,我愿意的,完全愿意。”
基于前一刻的迟滞表现非常差劲,祝又又这次在听到问句时立即开口作答。
甚至都没来得及细品那问句的分量。
她清了清嗓才后反劲儿,在脑子里复述了一遍问题,赶忙忍住哽咽清晰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