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彻的回答简洁,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相信他的话,就是我自己的思想。”
报复亲戚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晚上,从未遭过如此屈辱的望月秋彦那时越想越气,深夜把上野彻叫醒,威胁他和自己出门。
老实说,上野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谷口说他恃美行凶,也不是没有道理。
宿舍的床本就是一人睡的,望月秋彦爬过来,难免压到他身上。青年身上的睡衣散开几颗扣子,长发蹭过他的脖颈,耳朵都气红了。
那天晚上他们闯了两个红灯,超速的单子拍了好几张。望月秋彦用小刀抵在他的腰后,把装了橡皮弹的枪塞到他手里,让他对准上野亲戚家的房子,打不回来就别回去了。
这是犯罪。
他是警察,怎么能犯罪呢。
可上野彻就是鬼使神差地动了手,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反抗强加在自己身上的“道德”与“善意”,上野家的人兵荒马乱,望月秋彦却一把将他拽回车上,在警笛的声音中嚣张地将油门一脚踩到底。
他的长发被风吹起,侧脸被道路两旁的灯光映得时亮时暗,唇角咧开,带着无法描述的洒脱与肆意。
上野彻嘴上痛心疾首地说着他心眼真坏,心里想的却是,他要是一直这么笑就好了。
他们五个以后下班可以一起去聚餐,一起聊自己办的案子。
有他们在,当警察好像也不是那么痛苦。
真奇怪。
上野彻想,怎么他人生所有狼狈的时候,都要被望月秋彦撞见呢。
别人去见心上人的时候,要么是西装革履,要么是带着鲜花,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这幅狼狈的模样了呢。
“你们这种黑手党是不会理解的。”
上野彻坚定地说。他看着望月秋彦的眼睛,又充满挑衅地重复了一遍。
“我最好的朋友,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确实理解不了。
这家伙是白痴吧。
望月秋彦皱眉,他最好的朋友不是谷口吗,谷口都死得不能再死了,还帮他报仇。
说到底,警校也才六个月的时间吧。假设人能活到六十岁,那也就是一百二十分之一的时间,一百二十分之一算得了什么。
想活命的话,直接说和他的关系不就好了?上野这家伙不是在楼顶都不敢往下看的吗,今天这么能忍。
望月秋彦深吸一口气,本想再说点什么,降谷零却抬手,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
这种感觉和刚才不一样,充满了安慰的含义,还带了点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警告。
望月秋彦当然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森鸥外已经怀疑上他了,也就是现在精神系的能力者还没介入,要是把梦野久作派过来,恐怕自己的过去暴露得一清二楚。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隐约察觉到些不对劲,尾崎红叶向望月秋彦问道。
望月秋彦:“我平时话不多吗。”
“哦呀。”尾崎红叶微笑,“既不帮他求情,也不参与审讯,要不是你刚刚说不认识,我都要以为你们是旧识了。”
尾崎红叶听得出来,想必之后听这里录音的人也听得出来。
望月秋彦感到疲惫,心想警校的那群人那么正义干嘛。
谷口去查秋山的案子,尸骨无存。
上野要追查港口黑手党的黑暗,估计也走不出这扇门。
剩下的两个人里,一个去了缉毒组,比他还神秘。一个去了科搜研,作为法医的鉴定技巧高超得令大家头疼,被挂在暗网上悬赏了好久。
“其实你就是嫌我碍事吧。”
望月秋彦沉痛地瞥了尾崎红叶一眼。
“红叶,两年前我们和大佐一起并肩作战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