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筝比任何人动作都快,挑起画有秀竹的门牌挂上,她已然推开虚掩的大门,众人纷纷愣住。
房间小了点,倒是清幽雅致,八仙桌椅在堂中摆开,不远处的屏风外置有一罗汉塌,两侧墙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画。
绕过屏风,便见挂着青帐的小床,轩窗下摆放长几,几案左端的宝瓶里插了两支竹枝,翠绿的枝叶给寝室迎进一点春色。
宇文筝抚摸着床上的素色被褥,干净整洁,回头对着苏尔诺眉眼一弯,“很好,就这里吧。”
*
宇文筝执意安置于宝相寺,高氏终拗不过,只能悄悄命嬷嬷和丫鬟们拿了所有寮房的门牌,又调来一队护卫。
后山的寮房倒成了宇文家的别院一般。
苏尔诺也在几间房中多次查看并无不妥,才和宇文筝交换了个眼色,她蹲下身拍拍小黑,“你留在这里,郡主这有好东东西吃。”
小黑瞪着碧绿的珠子,喵呜了两声,苏尔诺才暂时离开寮房回到大雄宝殿。
她直奔着那颗大榕树而去。
北方的榕树并不常见,奇怪的是这颗榕树不仅活下来,还活过了百年。
寒冬季节,这颗老榕树的绿叶寿终正寝,掉的掉,落得落,还待在枝头的也变成黄色,随时要归依尘土,唯有粗大的枝干承担这佛门的福气和众生的祈求。
写满各色心愿的红色布条被北风挑起又被放回,在空中绕了无数个圈,祈愿人的心愿不知被传送到何处。
苏尔诺蹙眉站在榕树下,想不起一丁点闪回的片段。
那个女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片段想要告诉她什么?
苏尔诺绕着榕树转圈,手指轻拂过祈愿的红布条,她转着转着,指尖蓦然有触电的麻感。
她身形一顿,脚下却似腾云驾雾般轻飘起来。
几乎同时,那个女人出现了。
不,不是女人出现了,是她成为了那个女人。
冯蓉儿正在挂红布条,手哆哆嗦嗦地,一连挂了好几次才挂好,为了挂稳布条,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结,用力拉紧,直到确认布条很牢靠地挂住。
冯蓉儿一步三回头地看向布条,眼底有厉色。
她定不是来祈愿!
“冯蓉儿,你在布条上写了什么?”
树上的黄叶落在苏尔诺肩头,让她身形一晃。
裴宁澄心口微紧,从身后扶住她,“你醒醒!”
苏尔诺仿若未闻,闭着眼,高举着手在红色布条里穿梭,忽然扯住一个布条停下,“是这个!”
裴宁澄讶然地看着她扯下了祈愿布条。
瞬间,他感觉手心温暖,温暖中又夹着一点滑溜的凉。
是苏尔诺将冯蓉儿的祈愿布条塞在他手心。
“她可能真的藏了东西,那些黑衣人应该找错了地方。”
裴宁澄赫然看见红色布条上写着-【媚香楼倚春,银杏树藏冬。】
“在媚香楼?”他寒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