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空吗?”
羲灵点头:“他没空。”
谢玄玉目光凉薄,带着强势的意味,倾轧过朝璟的视线。
朝璟无缘无故提神主,是想以此来压谢玄玉,但的确触碰到了谢玄玉的逆鳞。
“不劳你费心了,善善的事也是。”
那“善善”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叫在场二人都微愣。
谢玄玉拉过殿门,带着羲灵径自走入殿中。
朝璟回过头,见谢玄玉抬手将殿门关上,门缝隙一点点收拢,那目光凌厉逼人,而他身后,少女伸手,将他拉走。
殿门合上,彻底隔绝了二人视线。
殿内用了隔音的法术,一点声音都传不出来,便是为了防住朝璟。
朝璟久久望着那扇殿门,唇角浮起一丝冷笑,眼中若有若无阴沉之气涌动。
“善善……”这个不知唤过多少回的名字,他第一回从中体会到了苦药般涩意。
灵侍手贴着腹部告退,仿佛这里的空气多么沉重,以至于她们始终垂着头颅,不敢直起腰来。
月满目送着她离去,看到了从殿外走进来的朝晔。
“昨夜你可曾被吓到?”
他走到她面前,笑道,“我也未曾料到父神会突然造访仙宫来探望我,倒是害你和我一同来一趟,不用担心,我的父神只是好奇你,等会你随我去见父神,随便回他几句话便好。”
羲灵去西洲办事后,将她一人独留在学宫,朝晔怕她再受欺负,就将她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昨夜,他本是说好,带她出仙宫去附近的镇上游玩一番,谁想他炼器课结束回来,就瞧见突然造访的父神,和跪在父神面前的小满。
既然被父神撞见了,他也没必要避着,便正好借着这个契机,来向父神介绍小满。
“你不要怕,有我在,父神不会说你什么,他对我素来宽容,见完他后,我就带你回学宫。”
月满看着面前男子俊朗的面容,垂下眼,“昨夜我们来,刚好碰见灵卫门押送西海鲛人去见神主,今早我听闻,那几位鲛人已经被剁下了鲛尾……”
也是因为此事打岔,神主昨夜并未立即召月满,多给了月满一夜时间。
她道:“昨夜你陪在神主身边吗,看到那些西海鲛人了吗?”
朝晔微微皱眉道:“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此事。”
他看出她心中所想,垂下头道:“不要害怕,我的父神只是为了处置那些不听话的鲛人,他不会这样对你,他……”
月满眼中晦暗的光微闪,垂覆着眼帘,不让神色被他看到。
他们从前谈论过这事。
朝晔对此的态度是:“父亲做的并无不对,如若不能立即镇压西海鲛人的反叛,便会让四洲其他有异心之人争相效仿,四洲从上古历经了战乱,直到我父神才彻底平息战火,继续闹下去,便永无平静之日。”
她轻轻开口,“殿下当真这么以为?”
那时,他在她的目光下,微默,点了点头。
月满道:“我倒是觉得他们很是可怜,生来便是奴隶,被锁链钉穿鲛尾,还要被迫熬鲛人珠献给神主。”
“熬鲛人珠?”
他似乎从未听过这样的话,惊奇不已,让月满详细说给她听。
也是,他这样的人,哪里当真了解过海下囚奴的疾苦?
谢玄玉转身:“你有带药瓶和纱布吗?”
羲灵连忙低头找出乾坤袋,“我乾坤袋里应该有。”
她找出纱布药瓶递到对方手里,道:“我帮你来上药吧。”
谢玄玉看她一眼:“不用,我自己可以,让猫公来也行。”
“不行,既是我弄伤的,便由我来。”羲灵握住他的手,态度强硬,拉着谢玄玉到床边坐下,猫公跳上床,紧盯住羲灵的动作。
月光如水流入窗,给室内洒上一层银光,也照亮了羲灵周身这一小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