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目光同时盯着自己,羲灵被看得有些心虚,替他将伤口处清理干净后,轻轻洒上药粉,便觉谢玄玉肩背颤动了一下,羲灵连忙问道:“怎么了?”
谢玄玉额心跳了跳,回头道:“你上药很疼。”
“很疼吗?”羲灵看他额间渗出细汗,“我手上动作再轻一点。”
方才在水里还好,海水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使得她短暂忘记了天命书上的事。
眼下,谢玄玉又脱下了上衣在她面前晃,她好不容易忘记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眼前。
她手覆上他的肩颈,道:“忍一忍,你将手臂抬起来一点。”
她倾身从后为他包扎,影布在墙上,看上去就犹如她从后将他拥住,他身上的热气全都涌向她,羲灵溺在他的气息里,呼吸发软,手臂发软。
纱布从她手中滑了下去,落在了他下裤上,谢玄玉捡起来,羲灵接过继续包扎,在指尖划过他胸膛前肌肤时,纱布又从她手中滑了下去。
猫公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羲灵支吾道:“没有。”
“那怎么每次都刚刚好抚过我们老大胸膛时滑下去?”
羲灵有口难辩,的确是她拿不稳,但他身上她哪里没看过,还会在乎这个?她继续包扎。
谢玄玉道:“快一点。”
“快不了,得慢慢来。”羲灵轻声说道,将纱布缠绕了一圈,手搭上谢玄玉的肩膀。
少女五指纤细,触感细腻,如同上好的丝绒一般,谢玄玉想要开口,羲灵将面颊从后探来:“不要催我。”
那温热的呼吸洒在他颈窝里,谢玄玉侧身避过,她扶住他的肩颈,“怎么了,我给你上药,你会觉得别扭吗?”
然而上路后不久,天降暴雨,难以行路。
夏末秋初,夜里已有寒意,雨水带着刺骨寒意便团团袭来。
草原辨认方向本就困难,即便有熟悉草原的北戎内奸引路,仍旧容易迷道,他们深入腹地,在一处打转,耗费数日。
傍晚时,队伍休整,羲灵坐在马背上,听到身后交谈声。
将领道:“劫嫁妆到底不是明智之举,耗费时日已超过预期,当日公主一提,君侯便也答应,但怎可随公主胡来?”
羲灵转首,和谢玄玉遥遥对视上。
她策马到他身边,那将领一下闭上了嘴。
谢玄玉接过她递来的地图,上面已被雨打湿得斑驳。
他道:“军队按照地图上路线前行,却反复迷道,秋夜雨重,已是疲累之时。”
羲灵能听出他言外之意,是在说,可以原路返回了。
羲灵道:“队伍已经寻了数日,此时返回,前功尽弃。且送亲队伍行进地缓慢,他们必然就在附近。”
她顿了顿,“若是前线需要君侯,那君侯可先带兵离开。军队中有四十人是我的亲兵,留下他们,陪我探路即可。”
尚未得到谢玄玉回话,她已握住缰绳调转马头,去找自己的兵马。
将领眉心直皱:“公主脾性是不是太倔?”
一路上,公主是何反应,众人都看在眼里,即便风雨浇身,也没有抱怨一句,骨子里有一根韧筋挺着似的,只不停赶路,连入夜里也不歇息多久,自己带兵探路,但……也实在不听劝。
将领道:“天色渐晚,君侯若是要回,便赶紧回吧。”
谢玄玉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山坡尽头,道:“再等等,今夜是最后一夜。”
而,晚些时候,羲灵送回来消息,她找到了送亲队伍。
月妍道:“你这孩子,瞧着实在太瘦,多吃一点。”
羲灵咬了一口鱼肉。谢玄玉可不清瘦,不过是穿着衣袍显瘦,她做小鹦鹉的时候,好几次踩上他腰腹,分明硬极了,身上都是匀称的肌肉。
母后给谢玄玉的小猫也分了一条鱼。
猫公垂涎已久,道:“多谢王后。”
惠风和畅,水波澹澹,雨后的清风拂来,格外的舒爽。
谢玄玉又给羲华递了一条鱼,道:“不知我日后可否经常来做客,我实在喜欢和您二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