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忙整理衣襟,扯出一抹笑,微微拱手:“公主来了,怎也不派人知会一声,本侯好亲自相迎。”
萧玉婉往日都住在公主府里,不常来永安侯府,又刚被萧帝敲打,永安侯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一众庶子庶女见到萧玉碗,纷纷行礼。
永安侯夫人听到永安侯说的话,转头看向萧玉婉,心中愤然,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告到了陛下跟前,不然陛下怎么会知道?一个外祖家倒台,无甚权势的空头公主,累及她的迁哥儿,连丈夫这点子事也不能容忍吗?
齐迁和永安侯的庶子庶女们也都看过去,一个个神情各异。
萧玉婉身着一袭霜叶红锦缎宫装,头戴金丝八宝珠冠,一如往日:“和离吧。”
话音方落,整屋子的人一愣,永安侯那群庶子庶女不消说,自是狂喜异常。齐迁这个蠢货,在两句公主婚前无德,婚后失势的挑唆下,就做出这样的蠢事,实在大快人心。
永安侯夫人恼道:“和离?公主,你糊涂了?天下女子嫁入夫家,有几个和离的?”
齐迁突然也反应过来了什么:“你休想。”
“那你是想本宫休夫,还是你休妻?齐迁,莫要忘了,是你尚主,不是本宫下嫁。”萧玉婉这声落地,如棒槌一样敲在众人心里。
是了,眼前人到底是皇家公主。但若是休夫,那他们永安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休妻,他们又有几个胆子敢休公主?
永安侯率先回神,挂着尴尬的笑打哈哈:“庆安,这孽子不过一时糊涂,年轻做了错事,何至于闹到和离这种地步?”
萧玉婉神色不变,恍若未听到永安侯的话。
永安侯软硬兼施:“庆安,你如今这样,和离之后又能怎样?我定压着这孽子跟你认错,保证往后绝不再犯,只一心一意同你过日子。”
萧玉婉冷眼瞧了永安侯一眼:“永安侯,本宫就算再不济,你与本宫也当先以君臣而论。”
永安侯一愣,脸上浮现尴尬之色:“是,是这个理,公主所言极是。”
萧玉婉冷嗤一声:“一个不能继承侯府的白身,也想尚公主?”
这话落地,寂静无声,一屋子的人再次神情各异。
齐迁身为永安侯子世子,怎么会是白身?若真如庆安公主所说……
永安侯夫人大怒:“谁说我儿不能继承侯府,我儿是世子,如何不能继承侯府?”
永安侯斥道:“你闭嘴!”
永安侯的庶长子出言相劝:“父亲,公主金尊玉贵,二弟犯下这等错,当以整个侯府为先啊。”
言下之意便是好聚好散,让永安侯不要同庆安公主硬争,整个侯府的脸面和基业才是首要的。
永安侯沉吟良久,最终低下了头:“依公主所言,还望公主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至于这孽子,本侯日后定当严加看管,决计不会碍公主的眼。”
萧玉婉冷冷看着,心中涌起一阵悲哀,她心知,永安侯的低头,不是向她低头,而是向她背后的皇权低头,她何其艰难的事,对于有的人来说,却不尽然。
庆安公主请旨和离的事很快传遍了京城各大世家,不少成婚后不幸的女子佩服庆安公主行径的同时,又不免自怜自艾。她们远远不比庆安公主身份尊贵,和离一事,谈何容易。
她们尚不知,此次庆安公主的和离,便是成了日后她们能顺利和离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