橠白听言,心下不解,本还想继续追问,陆归舟却已是站起,谢过了那赵郎中,转而对自己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先行回县衙去吧!那弘肃大抵也被缉拿了,我们还有事要做。”
正事要紧,橠白便也只好暂且将这茬儿忍耐下,想着待晚上再详细问一问陆归舟就是了。
想罢,橠白点点头,转身到内室同聂秀言说了一声,就此打道回了县衙。
回了县衙,陆归乘一行人已经缉拿了弘肃回来,但方才陆归舟尚且未归,便先行将他关进了牢里。
然而这弘肃虽是缉拿了回来,但这厮猖狂的很,是一路叫骂着被关进监牢之中的,饶是进了监牢,仍是在大喊大叫,直嚷嚷着自己打自家娘子犯的是哪门子王法,县衙凭什么狗拿耗子云云。
陆归乘与丁蓬李虎三人皆是尚未娶亲又盼着娶亲的,平日里皆是想着等自己有了娘子还不知要如何宝贝着才好,这厮倒好,竟然还起了杀心!
他三人是有心给这弘肃用些个刑罚,姑且治一治他的猖狂也好,可陆归舟不在,他们也未敢擅自做主,便也只好任由他在牢中喊叫大骂。
橠白与陆归舟一回到县衙,陆归乘便前来将此事报了,而后正欲和陆归舟要个令,好去抽那弘肃一顿鞭子,先给聂秀出口气,而话还未说出口,就见陆归舟一声嗤笑。
眼见陆归舟倏然发笑,橠白与陆归乘几人皆是不解。
“你作甚发笑?”橠白问道。
陆归舟抬眼,自橠白开始一个个看了去,见他们皆是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遂答道:“我本还在担心,这厮若是矢口否认,我们又当如何取证?现下倒好,他自己全然认了。”
此言一出,陆归乘几人依旧是满面不解,只有橠白微愣片刻之后恍然大悟:“你是说他试图害死聂秀姐姐的事是在家中,且那日热闹,又无人证,这弘肃若是矢口否认的话,我们只怕是拿他没辙?”
“不错!”陆归舟点点头,甚是欣喜的瞧了橠白一眼,而后转头对陆归乘几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切记,千万不能打他,好吃好喝好待承,还要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对那弘肃说我们也是无法,只因聂秀状告,不得不暂且将他羁押,再透出话去给他,让他觉着这事儿是家事,我们县衙是不会管的,过堂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务必要让他将这份猖狂带到公堂上去,只要他承认是他伤的聂秀,此事便好办了!”
“哦……”
陆归乘几人齐齐哦了一声,而后按着吩咐前往了监牢。
橠白与陆归舟去了书房,一日照常。只橠白的心中存了疑虑,为着今日那赵郎中口中的阴阳调和之事……
弹指一挥间,一日已毕。
聂秀受了伤,县衙里的饭食没了着落,一行人便各自觅食去了。
陆归乘与丁蓬李虎三人索性寻了酒馆吃酒去了,橠白与陆归舟去到了街上,打算随处转转,转罢了再决定晚膳用甚。
黄昏时分的街头巷尾比之白日里多了几分烟火气。
二人逛了片刻,橠白的目光最终被街角一处面摊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处甚为不起眼的小摊,几张简陋的桌椅,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旁边则是一对忙碌的小夫妻。男子手法娴熟的拉扯着面条,女子则是手脚麻利的切着配菜。
橠白是第一次瞧见抻面,不觉好奇,驻足观望。
陆归舟见她停住脚步,也随之停住了脚步,循着橠白的视线瞧了过去,看罢之后,他提议道:“不若我们今晚吃面?”
橠白闻声,自望了陆归舟一眼,而后望着那男子将抻好的面条扔入锅中。
经热水一滚,面香肆意。
橠白的鼻尖动了动,嗅到了那随风而来的面香,微凉的秋日里吃一碗热乎乎的面,倒也甚是享受。
想罢,橠白欣然应允。
言说间,二人亦是来至了面摊前。
那女子见有客前来,当即放下了手头的活计,热情的上前招呼着。
陆归舟依旧按着橠白的口味,要了两碗素面。
不多时,两碗素面便被端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