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素面,热气腾腾,氤氲而起的热气缭绕似云雾一般。面条细若游丝,汤汁清澈,几点葱花漂浮其上,只这般往面前一放,便觉香气扑鼻。
馋虫大起,二人随之动了筷子。
橠白执起竹筷,挑起一筷子细面,却不急着送入口中,而是仔细观察了起来,那面根根分明,粗细甚是匀称……
纯是手工抻面,竟然可以抻的这么细!
心下感慨着,橠白将夹起的那一缕细面送入了口中,细细品味。
橠白并未将那缕面咬断,而是一口将其吸入了口中,粉嘟嘟的腮帮子瞬间鼓起,直撑了个一大一小。
咀嚼之下,咸香味美,橠白星眸微眯,一口接一口,大快朵颐。
相较于橠白,陆归舟进食的速度是慢着许多的,一双眼眸,总是不自觉的瞧着橠白,饶是橠白不过就是吃个面,他也能瞧的满眼欣喜、极尽宠溺。
不多时,橠白将面吃光,随即放下了筷子,微微舒了口气。
陆归舟见她已然吃罢,便也随之加快了进食速度。
橠白吃饱了肚子,等着陆归舟,闲暇了下来,便又回想起了今日里赵郎中所说的那一番阴阳调和的言语……
那所谓的阴阳调和,橠白想了一日,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最终还是决定开口询问上陆归舟一番。
刚好,当下公事已毕,橠白不遑多想,索性直接开了口:“阿舟,什么是阴阳调和?”
话音未落,便听“噗嗤”一声,方才将一勺面汤送入口中打算就此收尾的陆归舟又将那勺子面汤尽数喷了出来。
橠白被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不住的拍抚着陆归舟宽阔的后背:“你……你不打紧吧!?”
陆归舟咳了几声,逐渐平复,抬眼望向了橠白,心下暗道,果然,橠白还是没能将这茬儿给忘了……
若是旁的事,橠白极有可能被打个岔儿便忘了,但今次不同,这阴阳调和之事可是涉及到陆归舟会否流鼻血,那气血可是人的根本,若是随意的流,那还不要了命?橠白担心着陆归舟的身子骨,哪里能说忘就忘?
“不打紧,莫要担心!”陆归舟言说着,见着橠白神情已然不再担忧,起身付了银钱,唤着橠白先行离开。
行了几步,距离面摊已是拉开了些距离,橠白便再次追问道:“阿舟,你还没告诉我呢……”
陆归舟脚步微顿,心下笑了笑,脚下暗自朝着橠白靠近了几分,而后垂首,附在她耳畔,低声道:“行天地自然之理便是阴阳调和之事。”
此言一出,橠白登时瞠目结舌红了脸,瞬间明白了为何今日里,那赵郎中为何会说待阿舟成了亲便好,人家已是说的那般委婉,自己竟然还懵呆呆的什么都不知,不知也算了竟然还那般大庭广众之下的问……
粉粉肉肉的脸羞的犹如一颗又圆又大的红苹果,橠白手足无措,瞄了一眼陆归舟便脚步匆匆、落荒而逃,一壁逃一壁不住的怪自己又蠢又呆……
“哎,橠橠……”陆归舟连忙追了过去,心下只觉着橠白可爱极了……
羞赧至极的橠白一路疾驰回了县衙,看也没敢再看陆归舟一眼,径直逃回了自己的厢房,狠命的撸着霜白的皮毛。
不知晓那事儿发问是全然不知羞,知晓了再度发问那便是不知羞耻了……
橠白心下如是想着,直将霜白撸了个溜光水滑……
陆归舟见她如此,挂着一脸的笑意回了房,心中对于橠白的喜爱又胜许多。
橠白那边厢撸着霜白已有半晌。夜色渐浓,橠白羞意渐退,担忧又起……
陆归舟昨夜里流了鼻血,便是因为未能阴阳调和以至于阳气过盛所致,那今夜她宿在自己房里,就更别提甚的阴阳调和了,那……那他若是再流鼻血可如何是好?
橠白撸着霜白的手一顿,霜白趁此时机一跃而跳,稳稳落地后抖了抖皮毛,逃一样的出去了。
蓦的,橠白脑中灵光一现,虽是陆归舟昨日里说了,那天地自然之理之事要留到成亲之时再行来,可也没说这理非是要在成亲之时才能行啊!
橠白并不懂陆归舟的恪守礼法,于她看来,还是陆归舟流鼻血来的更为重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