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舟虽是匆忙逃离,可心下是将橠白与橠玦二人方才前去的方向记得一清二楚,当即便寻着跟了过去。
加快了脚步,陆归舟不多时便再次瞧见了橠白与橠玦二人的身影。
见此,陆归舟又放慢了脚步,与橠白与橠玦二人保持了些许距离。
橠白经方才橠玦那般一说,便再未将心头那感觉放在心上,继续同橠玦肩并肩前行,一路闲谈。
这般情景,于橠白、橠玦二人不过稀松平常,可身后的陆归舟瞧了此情此景,只觉着他二人是一番言笑晏晏,好一番的柔情蜜意之景。
陆归舟瞧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紧,好似被那无形之手倏然揪住,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
橠白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背着他和旁的男人……
蓦地,陆归舟心中又是一紧,想起来先前他问橠白是否有旁的心仪的男子之时的那番情景,彼时的橠白是迟疑之后方才作答的,想来她当时的迟疑,便是为着眼前这男子吧!
橠白竟然……竟然欺骗了自己!
想来,她往日里与自己的情意绵绵,只不过是雨露均沾罢了!
‘橠橠……你怎么可以这样……’陆归舟心中暗暗言说道,悲愤与醋意交织,好生的酸疼难受。
那日,他啃吻着橠白肉肉的腮颊,心下觉着,若是橠白心中当真有旁人,那他便势要与他争个高低,非要把他比下去才成!
可当下,亲眼目睹此情此景,陆归舟那日的意气风发却是全然不见了……
那橠玦发丝如墨,以玉冠轻束,一袭白衣,言说不尽的仙气飘飘,饶只是一个背影,便足够超凡脱俗。
面对着这般模样的橠玦,陆归舟如何能不自卑?那一日里的意气风发哪里还剩得下半分?
陆归舟的脚步时快时慢,紧随着橠白与橠玦二人,眼见着此情此景,于他而言,橠玦显然是他的情敌了,而且还是一个让他心生自卑的强大情敌……
陆归舟虽是家境贫寒了些,但若说这自卑之意,也是素来无有的,相貌人品,他皆是自觉于人群之中能拔得头筹的,可是如今……
若按那日里陆归舟的想法,他该是当即疾步前行,冲上去将橠白二人堵个现行,再问上橠白一句:“你到底要他还是要我?”
可是眼见着这宛若谪仙的橠玦,陆归舟胆怯了……
他怕了,怕他冲上去一问,橠白会选那个男人……
陆归舟正如是想着,一双眼眸紧锁于橠白与橠玦身上,直觉着他们的每一句谈笑都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刀子划过他的心头……
橠白全然没想着陆归舟会如此,仍旧与橠玦谈笑着,一路前往西街的烧饼铺。
夕阳西下,橘色霞光透过云层,镀在橠白与橠玦那一红一白的背影之上,直为他二人更添几许翩然之气。
陆归舟就这般一路尾随,直至西街那家陈记烧饼。
一见橠白带着橠玦进了那家陈记烧饼,陆归舟的心跌入了谷底……
那家陈记烧饼,是陆归舟认为乃竹远县最是好吃的一家烧饼……
橠白竟然……竟然带着旁的男人来吃……
陈记烧饼门前不远处,陆归舟已是呆若木鸡。
愤怒、嫉妒、哀伤,诸般情绪交织于心,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几欲将陆归舟淹没……
一时间,陆归舟痛心疾首,直觉着自己是被橠白玩弄了感情。
橠玦的模样让陆归舟自叹不如,他觉着,定是橠白山珍海味吃腻了,换个口味试试罢了,自己竟然将其还视之为上苍恩赐,不成想自己竟然只是人家的消遣罢了!
谁会放着山珍海味不吃,专爱清粥小菜?
无非是解了腻,便罢了。
陆归舟自比清粥小菜,已然体会到了被弃如敝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