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坐在赤玉法座上,一语未。
气氛有些僵。而这个时候,刚刚气势上显得咄咄逼人的符应川,又忽地出声一笑。
他将身子往前一欠,看起来又有了些刚刚一开始时的恭谨。
“老祖——”
“话再从头说起,除却我用您老的那枚玉符,让你感应到了形神本质上的一点道韵之外。”
“倘若让您忘却这一点。”
“以外景王者观之,我可是云泊符家人否?我可是人族道盟正统的半步王者否?”
“同样的道理,您老驻世无垠星海这么悠久岁月,可曾看到哪个符家人行踪诡异?可曾看到哪个豢养诸圣教的世家中人举止怪诞?可曾看到哪个道盟骤然崛起的天骄忽然畸变邪化?”
“我们不是灵族。”
“这些变化本身,就像是……就像是一份儿我们共同享有的意外仙缘一样。”
“除此之外,符应川这个人完整的形神,就在我的性命本质之中,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吾诸色莲府之众,便是毫不掺假的人族修士!”
“若是真的要祸乱道盟,早在千八百年前,我们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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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没有什么骗你的话,也没有什么图谋,可以让我们从凡时代诞生伊始,就随着悠悠岁月始终的蛰伏,始终的伪装。”
“伪装一时是伪装。”
“哪有伪装一辈子的?”
“没这个必要,懂么?”
“我只是……那个有机缘的符家人而已,这份机缘让本不堪造就的我,走到了今日半步王者的地步,除此之外,老祖,你我一笔写下的,都是同一个符字。”
先是咄咄逼人,紧接着又是一番极致温和的言语,像是在跟乾焰王掏心掏肺一样。
经典的打一个巴掌给一枚甜枣的话术。
而这番话术经典就经典在,它往往很有效果。
也不知这其中到底是具体的哪一句话触动了乾焰王。
肉眼可见的。
他整个人趺坐在赤玉法座上的身影忽地佝偻了起来。
“老夫不是后知后觉,说起来,大概是你们确实在整个无垠星空,在整个道盟展出了一张很庞大的罗网。”
“你们后续很多时候的行事、谋局,其实都没再有那么的周密。”
“这一点点捕风捉影式的,关于你们的传言,也正是这么流传开来的。”
“我第一次意识到你们的存在,是昔日我还是云泊符家天骄妖孽的时候,是在晋州的潜龙正赛上面……”
“诸莲府众忽然间占据一位位天骄妖孽的躯壳的时候,正是我身在秦州的外祖母患病,我随长辈前去看望。”
“阴差阳错之间,我便逃掉了。”
“再之后,是一场惨烈的有死无生的养蛊局,那是我对你们诸色莲府众最初的印象。”
“此后的多年之间,类似的养蛊局,我看过了一场又一场。”
“看着曾经和我同代的天骄妖孽们一个个消失在养蛊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