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小女孩的眼睛似乎亮了亮。她只犹豫了一瞬,便用手指向其中一只小白狗说:“送给你们。”
我惊讶地和里卡多对视一眼,但还没等我们做出回应,门内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出来。
少年和小女孩长得很像,一看便知是兄妹俩。小女孩用希腊语急切地和他交谈起来。她哥哥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偶尔将目光投向我们。
过了一会儿,少年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简单明了地对我们说道:“我们家里养不起这么多小狗,正在为它们寻找新主人,你们想要收养吗?”
我把目光落到那窝小狗身上。
有一只正在狗妈妈怀里拱来拱去,小鼻子一耸一耸,发出微弱软糯的“呜呜”声;有两只正相互依偎着酣睡,粉嫩的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偶尔还会咂巴小嘴;那只最调皮的似乎是爬累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懵懂地四处张望着。
“你们真的要把小狗送给我们?为什么不在当地找主人呢?”我问道。
“你们从美国来。”少年双手一摊,理所当然道,“美国人,有钱。”
这话让我一时语塞,片刻后,我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耐心解释道:“要是我们把小狗带走,它就得离开自己的妈妈了。而且,以后你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它啦。”
少年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转头看向妹妹,用希腊语轻声说了几句。
小女孩摇了摇头,先是回应了她哥哥,随后又坚定地转向我们,一字一顿地说道:“带它去美国,让它,快乐。”
她哥哥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向我们解释:“雪球原本生了八只小狗,之前已经送出去三只了。但小狗实在太多,雪球的奶水不够。我们给它们买了羊奶,可还是不够吃。上个月,有一只小狗没能撑过去,现在就只剩下这四只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里卡多,恰好他也正望向我。他一如既往地温和,轻声问道:“你想要这只小狗吗?”
我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带着小狗回美国,办手续会不会很麻烦?”
他微笑道:“不麻烦。如果你想养它,那些手续和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能被解决。”
看着小女孩忐忑的眼神,我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收养它。”
听到我们的决定,小女孩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少年也咧开嘴,用英语真诚道谢:“谢谢你们!”
忽然,小女孩跑到狗妈妈“雪球”身边,蹲了下来,轻柔地抚摸着雪球的头,嘴里喃喃地说着一些话。
雪球像是听懂了小女孩的话,温顺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然后叼起一只小狗,迎着我们惊讶的目光,慢慢地走过来,把小狗放在我的脚边。
这只小狗无疑是最调皮、最强壮、最漂亮的一只,它的毛发白得没有一丝杂质,眼睛又大又圆,就像两颗黑宝石,正骨碌碌地打量着我们。
我刚准备弯腰抱起它,狗窝里却传来了急促的“呜呜”声。我循声望去,看见另外几只小狗全都躁动起来,小尾巴摇个不停,仿佛在急切呼唤着同伴。
我的目光在几只小狗身上一一掠过,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我依次轻点着所有小狗,示意少年帮忙翻译,向小女孩询问:“能不能把所有的小狗都交给我们照顾?”
小女孩愣了一下,她望向剩下的那三只小狗,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一只最安静的小狗身上。她弯腰摸了摸它的头,抬头看向我说:“除了这一只,其他三只,都给你们。”
里卡多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小女孩。那少年的脸上立刻浮出惊喜,小女孩咬了咬嘴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钱。
她对我们做了个稍等片刻的手势,转身跑回房子里,不一会儿,就攥着一块干净的旧棉布匆匆折返。她蹲在小狗们面前,用棉布把它们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里卡多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三只被乖乖裹好的小家伙。它们像是急于探索未知世界的小精灵一般,迫不及待地从包袱中挨个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我们向兄妹俩详细询问了小狗的情况,得知它们尚未接种疫苗。考虑到小狗们的健康,当务之急是带它们去岛上的兽医诊所进行全面检查。
检查结果还算令人欣慰。两只浑身雪白的小狗各项指标都十分健康,那只黑白相间的杂色小狗有些营养不良,但没有其他问题。
医生为它们分别注射了疫苗。之后,在医生的建议下,我们又为小家伙们挑选了一些羊奶罐头、营养补充剂以及必备的药物。
从诊所出来后,我们带着小狗们回到游艇。一路上,小家伙们在里卡多的怀抱中渐渐安静下来。
一上游艇,大家便纷纷围过来看这几位新成员。侍者为它们准备了温暖的小窝和干净的水。
而在这之后,我们还需要为带小狗回美国做诸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