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9。11
夏油杰跪在涩谷地铁口的呕吐物里看到咒灵球时,五条悟的鞋尖正碾碎他发梢凝结的冰碴。
城市的霓虹在视网膜上晕染出彩色噪点,喉管里翻滚着浸泡过下水道淤泥的酸腐甜味,像被嚼碎的观音土混着过期糖浆,黏连着食道绒毛往下坠。
“杰的味觉神经坏死了吗?”
五条悟忽然掰开他痉挛的下颌,薄荷硬糖撞上臼齿发出清脆的响。
夏油杰的舌尖抵住那块棱角分明的凉意,恍惚看见对方指甲缝里的血迹。
三天前那场恶战,五条悟徒手撕开特级咒灵咽喉时,溅起的黑血曾短暂遮蔽过六眼的辉光。
咒灵操使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液与反酸。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只特级咒胎正在胃袋里蠕动,吸盘状的触须刮擦着贲门褶皱。
五条悟的呼吸带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的香气,痒痒地喷在他耳后:
“老子的糖分摄取量分你十分之一。”
夏油杰在剧烈的呛咳中低笑出声。
十七岁的月光像手术灯剖开他的脏器,照见那些蜷缩在肋骨架里的咒灵胚胎。
他突然很想告诉五条悟,有些苦痛连无下限术式都隔绝不了,就像有些深渊连六眼都望不到底。
但他没开口。
那是他自己的麻烦。
5
2006。8。19
天内理子的血突然溅在夏油杰睫毛上,他的神色怔愣了一瞬。
少女冰凉的手掌滑出他掌心,像一尾挣破咒灵桎梏的银鱼,坠入深海前最后的波纹荡开在他瞳孔深处。
自从来到高专之后,夏油杰鲜少再生发出这样强烈的无力感。
他恍惚间想起六岁那年的巷口,弥漫开的,无边的,腥臭的血色。
果然吧,果然什么都无法改变的吧。
可为什么,还是让人这么不悦呢?
夏油杰捏紧了掌心看向那个刀疤脸男人。
。。。。。。
他依旧没能救下理子。
就像没能救下那个女孩。
盘星教的欢呼声浪里,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看着周遭表情欢愉的教徒。
他想象着自己的咒灵撕开他们的喉咙。
或许温热的血浆会喷溅在悟雪白的睫毛上,看起来大概像落在新雪里的红梅。
但夏油杰还是没有动手,理智有时候会是让人十足痛苦的东西。
他们背对背坐在神社残垣上分食融化的冰棍,糖水滴落处,蚂蚁搬运着天内碎裂的指甲。
咒灵操使在夜风里数自己逐渐稀薄的心跳。
神社檐角的风铃碎在黎明前,夏油杰突然希望那支融化的冰棍永远吃不完。
6
2006。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