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几声,是李更祥扔了刀棍等物。
他几乎吼叫出来,“都扔了!扔了!嬲娘,你们要看老子死么!”
“一……”
一阵叮铃哐啷,地上铺了一片刀棍铁链手铐之物。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今钰笑了笑,“你们带着地上那个装死的滚。
“至于李差爷,我有些话要与他说。你们若是有空,在花桥等等也可以。”
那三人十分默契地扶起地上的衙役走了,刘今钰笑呵呵地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收回腰刀,笑眼看向李更祥:
“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猜,李差爷应该不会跑,否则我不好做。”
李更祥心里痛骂同伴的贪生怕死,但更畏惧刘今钰的手段。
如今自己的命攥在眼前这个疯女人手里,他必须小心应对。
虽是想通了这一点,但他还是难以理解,这个疯女人是怎么敢如此瞧不起办差的衙役的?
他们虽是贱民,但好歹披着官府的皮。
哪怕那些乡绅,也会在明面上给他们一点面子,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并且挟持衙役,这不是打官府的脸吗?
“社长,姓蒋的跑了。”邓大刀上前羞愧说道,“社长那般干脆……我也看呆了,一时莫注意,那姓蒋的趁机跑了。”
没抓到蒋催趲刘今钰确实有些失望。
从见到蒋催趲第一眼,刘今钰就觉得不对劲,那人似乎认识自己——尤其是李更祥等人过来时,蒋催趲喊出的那个“姓刘的”。
不过……
刘今钰看着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的李更祥,笑道,“无妨,抓到一条大鱼,应该收获不小。那位蒋催趲……刘麻怪,你留心点!”
突然听见刘今钰喊他名字,刘麻怪打了颤,连忙应下。
他现在心里比方才更加慌张害怕——社长这么不顾及官府颜面,要是官府……
虽然同官兵做过一场,但那毕竟是耍诈。真要正面官府,他还是发怵。
刘今钰丝毫没有这个觉悟,很是淡定地押着难李更祥去了个茶水摊子喝茶。
那卖茶的夫妻已听闻刘今钰的壮举,端上两壶茶、数只陶碗后逃也似的远离他们。
刘麻怪有眼力见,殷勤地给刘今钰、邓大刀和李更祥倒茶。
看着面前刘麻怪送来的冒着热气的陶碗,李更祥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喝茶的意思。
“李差爷,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把话说开,兴许还能交个朋友。”
刘今钰拿来一只陶碗,亲自给倒茶,端在李更祥面前。
“这杯茶我敬你。”
李更祥眼睛看向别地,丝毫没有接受敬茶的意思。
邓大刀怒道,“狗吏,你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今钰笑着摇摇头,手仍旧端着茶悬在半空,“李差爷,此事若简单,就是蒋催趲,或是某某老爷眼馋我们甚么东西,你有甚么说不出口的?
“他们不敢动你,何必为了他们送命,他们会心疼你的命么?
“若事情复杂,你觉得我们搞不定,或者他们会杀了你,杀了你屋里人,是以不肯说,那便没有办法了。
“你不说,你死路一条,只能等到我们以后解决掉背后使坏的人,替你报仇。
“是生是死,还请李差爷自己把握。但请快些,这么端茶手会酸痛。”
李更祥嘴角抽搐。
方才刘今钰三人对他以礼相待,让他找回了点“欺软怕硬”的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