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刘今钰根本不是会放低姿态的主,说不上几句软话,立即图穷匕见,丝毫不给他面子。
但他又能如何?打不过,逃不了,对方还真是个狠人,自己还能拿命来赌吗?
悔不该接这差事!
至少不该中了何起蛟的激将法,自己领着四个白役便来逞强。
他又不是不知道此女的战绩。
李更祥万分后悔。
如今之计,只能不要脸皮,以免以后后悔——不对,是以免以后没机会后悔。
然则他尚未做好心理准备,刘今钰的脸色已经冷如冰霜,手似乎要往回缩。
“姑娘说的对!”李更祥连忙握住陶碗,脸上满是笑意,“都是小事,没必要打打杀杀,说开就好,说开就好。”
刘今钰放开手,看着李更祥一饮而尽,脸上重新露出笑意,眼底的凝重也少了大半。
……
“所以说,李更祥那五个确实没有牌票,而且被何起蛟一激便自告奋勇来了?”
杨文煊一面说话一面琢磨。
“那蒋催趲李更祥以为能唬住我们,想先抓人拷问出肥皂秘方以及唐家跟大刀寨勾结的证据?”
“也不对,他们怎么知道你会去?喔,不需要知道!疑似有人故意放火,肯定会有人去。他们只要在花桥等!
“话说蒋催趲真小心,让衙役藏着,用找李二水催税作抓人信号。连无人机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放无人机是杨文煊的想法。花桥不远,不放白不放,兴许还有仇家在花桥盯着他们。
刘今钰四处走动,便是为了尽可能“打草惊蛇”。
“我看呐,是何狗吏的主意,他八成听说了什么铁鸟的传闻,就李更祥那智商……”
刘今钰没来得及骂人,身边查看无人机录像的刘麻怪一声惊呼。
“是雷公寨的!”
刘麻怪一直在根据李更祥的交代查看录像。
蒋催趲原本在花桥市的一间店铺中,刘今钰等人到后不久便出来去找李二水麻烦。
有个路边休息背竹篓的男人看见热闹,便进了花桥市吆喝卖菜,最后进了急递铺通知李更祥等人。
刘麻怪看了几遍,真让他发现了李更祥没说或者他也不知道的一件事。
蒋催趲最开始走出的那间铺子,四个白役落荒而逃不久后走出一个刘麻怪眼熟的人影。
经过放大放慢视频,刘麻确认,那就是雷公寨寨主萧阿景的亲信之一——宋哑巴。
“雷公寨!”
刘麻怪腾地站起,双眼冒火。
“这便说得通了!狗娘养的雷公寨定有唐家窝藏大刀寨的证据,但他们不敢告,敢告也没分量,但姓蒋的狗才有。
“那证据定是他娘的不够硬,不然一个秀才哪保得住唐家!朱知县便默许李更祥来抓人。要真能搞到铁证,银子跟名声他娘的都有了!
“他娘的没抓住,或抓住也没找到证据又如何?他没发牌票,又不是当众下令,把错推给那群蠢狗吏便是。”
杨文煊顿感脊背发凉,仿佛暗处有头老虎盯着他。
刘今钰拍拍他肩,“老杨莫慌,你当现在是现代啊。便是造反又如何?他那些衙役干得过我们吗?”
杨文煊看着好友脸上不以为意的笑,摇摇头,“莫开玩笑,造反可不是那么好造的。”
但他好歹镇定下来,长呼一口气,忽然又想到什么,“老刘,上次你们在邵阳城遇袭不会也是雷公寨和姓蒋的在后面搞鬼吧?”
“有可能。”刘今钰面色一沉,却又忽地嗤笑一声,“本想留他五更死,也罢,老子三更便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