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咬碎了牙将书院上上下下通通骂了一遍后依然坚持要运砖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疲惫的行动过后,总算见到了曙光,清点以后明天再走一趟就够了。
众人只差没爬着回寝楼。
穆清麦和唐犹笙已经好几日无心学习,一回屋就翻找她娘给她装的外伤药。
“我自己来。”唐犹笙挡开她的手。
穆清麦只好递过去,盯着她涂完才端着盆出去洗漱去了。
心力交瘁,穆清麦很快收拾好躺在了小床上昏昏欲睡。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她支起酸软的身子,“唐犹笙,你干嘛?”
唐犹笙侧头,“你先睡,我出去透透气。”
穆清麦一头雾水,随即又想到下午林副将不顾她脸面将她打倒在地,这样的美人肯定羞恼着呢!
明日她得多劝劝,林副将是好人,别生了龃龉。
思前想后,何时睡着也不知道。
唐犹笙守在寝楼门口,入夜了出不去。每日这个时辰林殊都会出去,在校场练武。她身份特殊,不比他们,可自由出入。
果不其然,一会儿就看见林殊背着剑踏进寝楼,严寒冬日,她额间竟起了细密的汗珠,自入书院,她从未有一天懈怠过武学,输在她手里,不丢人。
唐犹笙上前,“林夫子。”
林殊头都没偏一下,目不斜视,“虚名,唤我名字就好。找我何事?”
唐犹笙摸摸鼻子,“无事。。。”
林殊停下来,“我还以为,你是记恨白日和你切磋一事。”
唐犹笙摇头,“技不如人,何来记恨一说?”
林殊打量着面前的人,比她还高出一些的个头,瞧着纤瘦,今日过招才知道身上也是有斤两的,武学不俗,也算得人中龙凤了。
“林夫子可是知晓。。。”
“知晓什么?”林殊打断他。
唐犹笙别过头去,“我以为,话不用说得太明显。”
想起将军吩咐,林殊抿抿唇,“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她表情不似作伪,唐犹笙一时难以辨认真假。
唐犹笙低头,“没什么。。。”
林殊停下脚步,“今日上课我所说的话你可都听进去了?”
唐犹笙一头雾水。
“性命面前,礼义廉耻确是狗屁。可太平之地,女子之苦,贞洁二字却是要人命的。”
“林夫子何意。”
林殊回头,语气淡淡的,“即使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流言蜚语,亦能压得女子生生世世喘不过气来。”
说到这里,林殊扭头,“我只是想说,今日我说的性命在礼义廉耻之前,也不全然是对的,我头回为人师,你们当学生的还得共同督促我才是。”
说完,林殊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唐犹笙一人在回廊里,久久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