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麦看着坐到对面的唐犹笙,直直看向对方,眼里是清澈见底的疑惑,“犹笙,你干嘛不和我坐一起?今早也没理我,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唐犹笙扒饭的动作一顿,忘记对面是个直肠子了。
见他不说话,穆清麦收拾碗筷,唐犹笙都以为她生气要走了,没想到小姑娘突然抬了个脑袋,“我可以坐过来吗?”
唐犹笙一噎,小姑娘已经笑嘻嘻地挪了过来,“你看,我就是挨着你,我没碰到你的,”
唐犹笙笑笑,抬手把她餐盒里一半的饭食拨了自己碗里,“快吃吧,晚些还要去林叔那呢。”
“好。”
傍晚时分,工部安排来的工人撤出书院。几人重聚。
“加油!最后一趟了!运完就没了!”方修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几人吭哧吭哧重新启程,这回连阮依依都一起上阵了。
方修已经完全顾不得他们几个看法,只拿了一块砖在手里还累得汗水直流。
不过几人也算看出他的决心,一连上了两日武学课还坚持着往小院运砖,也没人出声耻笑就是了。
“哎呀你说说!我说帮着运你们也不让。”林大牛迎出来。
宁泽骞放下背上的八块砖,满脸轻松之意,爽朗笑笑,“您手脚不便,也易惹人注目。我们几下就弄来了。”
顺子杵着柺看着累得坐在地上的方修笑笑。
阮依依接过孩子们递过来的水碗,看得出是仔细清洗过的,她摸摸身前孩子的脑袋,一饮而尽。
“别说,路不算远,但属实崎岖。”肖狄背了十块砖,额间亦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这还不远?这几日走的比小爷生下来走的路加起来还多!”
肖狄蹲下拍拍方修胸膛,“修哥,得练练了。”
“去你的!”方修连抬手打人的力气都没有。
“哥哥……”方修扭头,只见上方一红发女童端着茶碗。
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想要扯开唇角,目光触及对方的红发,又将笑意生生忍下去,只接过她手里的碗一饮而尽。
女童稀疏枯燥的头发编成辫子用绳子绑在胸前,一双稚嫩的大眼怯生生地看着方修。
方修刚要把碗递回去,额间就触上一双柔软的小手。
女童认真地用白净冰凉的小手给他擦拭着额头,“出汗,生病!”
方修愣住,对上女童清澈的眸子,对方害羞地展颜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女童露出一排小米牙,“瓜瓜,四岁了!”手指却比了个三出来。
方修唇角上扬,“瓜瓜……”
“瓜瓜!”
“军爹爹!”瓜瓜起身朝身后的男人跑去。
那是一个黢黑的可怖的高大汉子,居高临下地朝方修递出一只手。
方修没来得及思考,已经伸出手任由对方将他拉站起来,力道之大。
“这就是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