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每一次她朝他笑时,每一次做好吃食唤他时,每一次她脸露羞怯时,每一次她低声呢喃时,每一次去书房找他时,又或者是她在他面前哭成小猫时,朝他脸红撒娇时……以前不曾留意的一幕幕在脑中反复重现,那时他清楚了他对她的好感在数次短暂相处中累积,慢慢膨胀到如今的想念。
他不知道母亲看到他的信后是否为难过她?
想到此处,回去的心思愈发压不下去,边喊双礼过来同自己一起收拾物品。
“双礼,心中日期没填,送出去前你记得写下!”突然想起什么,朝门口喊,迟迟没听到回应,像是已经下楼了,魏令简脑海中不由得出现一副画面:阿沅拿着一封没有写上日期的心,瞧来瞧去,最后皱着好看的眉眼,生气了。
陶沅音收到信时,检查了再检查,奇怪不已,明明是告知她要回京的日子的,怎么偏偏又没有日期呢。于是估算了时日后,带着松月日日去城门口等着,一连着等了几日,始终不见人,陶沅音又恼又气的,拿帕子拭去额上脸颊的汗珠,“写了信偏又不说日子,耍我!”
数日都是艳阳,松月撑着伞,看戏:“小姐,这么热,劝你在府里等你不乐意,等了三日了,外间太热,要不咱们回去?”
“不!”陶沅音犟脾气上来,“我就不信了!”
“好吧,我陪你等你,等姑爷回来了你要好好说他一说,怎么能让我们细皮嫩肉的小姐在烈日下晒,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枉费了小姐早起梳洗打扮呢。”松月耷着肩膀,又瞧到小姐一副气又不能气走又不愿走得小心思,就逗她,“把小姐晒黑了,看谁心疼,到时候叫那人赔哟。”
被侍女看穿心思,陶沅音脸蛋泛起红晕,混着晒红的到让人看不清是为何,就丢眼刀子过去,松月抿嘴忍住不笑。
“……你要笑就笑吧,憋出伤来还得小姐我管着,那不划算,笑吧。”陶沅音摆出傲娇的模样,歪着下巴,大气得很。
随后,就爆出一阵响笑,引得路人频频侧目,陶沅音也不制止,而是转过身背向侍女。
直到日落,城门外依旧不见熟人来,主仆二人一步三回头地不舍回府。
次日,晨起后,陶沅音漫不经心地玩着簪子,有一下没一下轻敲妆案,由着松月给自己梳发髻。
勾起发丝熟练挽着发髻,松月实在是心疼小姐被爆晒到脸颊通红,这几日回来后用从深井下的打上来的冰水敷好长时间才方消去,便提议:“小姐,要不今日就不去了吧?姑爷要是回了,自然要回府来寻你的,何必去晒那毒辣的日头?”
把手上的簪子递给身后给她梳发之人,浅浅叹了口气,蔫蔫的声调:“算了,今日不去了,管他哪日回呢。”
本想着要是回了,早些见他,现下到好,白晒了几日不说,人还不知在哪乘风纳凉!
“好!”松月的声音立即欢快了,“那我和云橘每日多做些饮品,小姐烦躁时消消火气,要是姑爷回来了也正好可以喝得上!”
“鬼丫头!”陶沅音伸手要拉松月的袖子,“天天拿你小姐开涮,找打啊你!”
松月往后一步跑开出去了,陶沅音坐在妆案前发呆,镜中的自己略施粉黛后小脸俏色,眉梢上扬,甚是楚楚动人呢。
那点小心思被松月看了个清楚明白,大概是她表现得过于明显了。陶沅音想着要收一收,再不能叫小丫头笑话了去。
理理好杂乱的思绪,待吃了早羹后得去忙忙隔间里那堆积下来的材料了,集萃阁的生意愈发地兴隆旺盛,不然金掌柜又要差阿东来催了,要是魏令简回来了,她知晓自己大概是分不出心思挣钱上了。
一头扎进隔间,全身心放入到面前的饰品材料和工具上,松月也在旁边帮忙,是不是弄出点声响,时间过得去的得极快。
晌午过后,用过膳食,在小筑院中踱踱步消消食,便又回到隔间里去了。
城门外,一辆马车上仆人见已近城门高楼,拉起马匹缰绳,“吁”,马蹄的“嗒嗒”便慢了下来,朝车里的人提醒道:“公子,已经到城门口了,再有半盏茶的功夫,马上能回府了。”
“好。”马车里的人搂开车厢小窗,迎面而来的熟悉感,心里涌起股落定的促动,不过眼下还不能直接回府,便吩咐驾马车之人:“先去英王府上禀。”
英王信中特地交代过,若回京,速见。
马车进去英王府后不久,两道身影换乘了架华丽大顶马车,直奔京城金碧辉煌、巍峨高耸的深苑红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