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去了,也没用。印信在大哥手上。
商会的信誉,他儿的性命。
光是这两桩,这单家三姑娘当真狠辣。
蒋老爷面色阴沉,手里的白玉扳指握的咯吱作响,语气森然。
“这单家到底什么来路?背后之人是谁?”
蒋三还是那番话,年前刚从猫儿洼搬来,并无不妥。
他只好硬着头皮,去叩开了大哥的门。
“家主,我该死!都怪我没看好佑儿!求您救救佑儿,救救您的亲侄儿!大弟!哥哥给您磕头了!”
“我的亲侄儿是蒋祖昶。你最好把所有实情都交代清楚了,要是影响了蒋家在行会中的地位,他死都不够赔的!”
蒋老爷自打进门就抖落了干净,哪敢有所隐瞒。
本就奔波整日的蒋家主,拧着浓眉,十分不悦的整理外衣,余光扫见地上的兄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二房当真是不争气!
就是这样兄弟相护的?
*
芜荑没料到,竟来了两位蒋家老爷。
果然,这正月初五的财神爷是得好好迎迎!
“实在是我们小辈不懂儿了。芜荑,给您二老拜年了!”
她喜盈盈的下了台阶,朝着不远处的两人虚拂一礼。孙伯在前掌着灯笼,几步迎了上去,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少倾。
她仍没让路,反而歪了歪脑袋,看着这两位大老爷。
诡异的一幕上演,一位姑娘与两位中年男子当街对峙。
孙伯咳嗽了两声,好似在提醒自家三姑娘,“三姑娘,咱们这半夜拜年略有不妥……还在自家门口。”
同为管家蒋三愣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蒋家主身边跟的蒋清明抓住了一丝线索,从怀里掏出了个沉甸甸的荷包,递到了主子手上。
蒋家主看见掌中之物,豁然开朗,双手虚拖了一下立着好好的芜荑,和声道:“来来来,贤侄女儿,是伯伯的不是了。”
芜荑接过先后送来的荷包,甜声道谢。
将人领进了北院的明厅。
上首座空。
芜荑与蒋家主对坐吃茶不语。
眼见着白英过来续水,明厅之中只有烛芯燃烧的哔剥之音。
坐在下手的蒋老爷熬不住了,“贤侄女儿,我那儿……”
芜荑莞尔一笑,家主不愧是家主。不过谁露怯都一样,反正都是蒋家。
“蒋老爷放心,人呢,是救过来了——”话锋一转,开始关怀坐在对首的蒋家主,“这更深露重的,还要劳烦蒋伯伯来我家。”
没等蒋家主开口,副手的蒋老爷接过话,“哪里哪里。”
芜荑压了眼睫,看着掌中的茶盏,轻启朱唇。
“莫不是,蒋家有晚睡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