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娘屈膝顶住男孩后背,猛然发力往上一提。
黏着糖丝的桂花糕"噗"地喷出来,在地上滚了半圈。
男孩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苏玉娘忙松了口气,救回来了。
周围人一片哗然,那小姑娘哭的更大声了。
苏玉娘趁乱便想往外走,抬脚迈出饭馆门槛的同时,就见织金襦裙的妇人踉跄着扑来:“阿云!”
穿着华丽的妇人带着两个婢女冲了进来。她一把推开人群,扑到小男孩身边,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我的儿啊!你没事吧?"
小男孩抽泣着:"娘,我没事了。。。。。。"
苏玉娘脚步轻快地走出了醉仙居,空气里还残留着桂花糕的甜腻气息,和着麻食街特有的油烟味,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深吸一口街市上混杂着烟火与食物香气的空气,丝毫没留意到人群中那个气喘吁吁、衣袍凌乱的沈观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有人跑去医馆求他救人,他听了这边的情况,一刻也不敢停的跑赶过来救人,刚到,就目睹了还围着围裙的苏玉娘用特殊的手法救下阿云的全过程。
他从未见过如此干脆利落的救人方式。
沈观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麻丝丝的滋味,这个女子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他未曾发现的?
“苏娘子,真是了不得……”沈观喃喃自语,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本想上前,但见苏玉娘已经走远,便停下了脚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袍,自嘲似得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人群。
她哼着小曲儿,顺着街道溜达着往摊位赶,眼睛一下子就瞅见了街边卖豆腐的摊子。
那一块块豆腐白白嫩嫩,看着就新鲜。卖豆腐的老汉掀开湿麻布:“娘子要北豆腐还是南豆腐?新点的豆腐脑还热乎着。”
"来两板北豆腐,嫩些的。"苏玉娘数着铜钱,余光瞥见油纸包着的腐竹,"这个也包半斤。"她掂了掂竹篮。
老汉手脚麻利地切下一块饱满厚实的豆腐,用干净的白布仔细包好递过去,还不忘寒暄:“苏娘子,你家那卤肉和狼牙土豆,我家老小可都爱吃,百吃不厌呐!”
苏玉娘闻言,不禁微微一怔,抬眼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老汉。
瞅着确实是有些眼熟。
“嗨,我家那小孙孙,刚满六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不过一说起您家的狼牙土豆,那眼睛都放光,跑得比谁都快。”老汉笑着摇头,眼里满是对孙子的宠溺。
“六岁正是招人喜欢的年纪。”苏玉娘嘴角上扬,眼中满是笑意,“大爷,您回去跟小孙子说,要是他想吃狼牙土豆,让他自个儿来麻食街找我,我给他多放点酱料。”
“那感情好!苏娘子,您可真是心善呐!”老汉笑得合不拢嘴,“得嘞,您这豆腐和腐竹都包好了,一共二十文钱。”
苏玉娘从荷包里掏出钱递给老汉,接过东西后,又和老汉闲聊了几句,这才告别离开。
回到狼牙土豆摊。此时,摊位前的客人虽不像最热闹时那般拥挤,但仍有零星食客前来光顾。苏老太和卢氏还在忙碌,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苏玉娘赶忙将豆腐放在一旁,走上前去:“二嫂,我来接手,你和娘歇会儿,忙了这么久,肯定累坏了。”
卢氏见她回来,忙问:“那边出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
苏玉娘摆摆手,“没事,有个孩子被糖噎住了,我顺手帮了一把。现在人已经没事了。”
苏老太忙捂住心头,“噎住了?哎哟,家中大人没在边上?”
“没呢。看着像是谁家的偷跑出来玩了。”苏玉娘摇头。
苏老太笑眯眯的夸赞:“还是我家玉娘心善!”
苏玉娘笑了笑:“娘,这都是碰巧我知道的法子,换做别人,碰上了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三人齐心协力,动作娴熟地将摊位上剩余的食材、调料整理归位,把用具洗刷干净。
收拾妥当后,苏玉娘他们二人先行回家,然后苏玉娘再往卤肉铺子赶去。
远远就一眼便瞧见刘会长正坐在店门前,手里啃着卤鸡爪和鸭脖,吃得津津有味,地上已经落了一小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