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皇上恩准,放了定王。”马达又把话题扯回第一件事。
陈济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仁疼。
马达继续苦苦劝谏:“皇上三思,陈国初立,根基不稳,定王若有三长两短,头一个涣散的就是陈家军。”
“你说得这些,朕何尝不知?可陈冲对桃叶是什么态度?就算放他,也得等过了封后大典吧?不然朕这个皇后就封不成了!”陈济谈到这些,显得十分烦躁。
马达却道:“皇上所虑固然有理,可封后乃国之大事,重臣岂能缺席?更何况,封后总得选个黄道吉日,现如今一切还没有开始筹备,即便礼部神速,也不是三五日能成的。而定王在狱中不吃不喝,又能撑几日?”
陈济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不住地在殿内左右徘徊踱步,做不出个决断。
马达一直长跪在地,目光随着陈济的脚步左右移动,默默等待陈济的考虑。
良久,陈济不得不拿出主意:“如果朕答应放他,你能说服他不再反对立桃叶为后吗?最起码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破坏?”
“臣会尽力一试。”
“那你就去试吧。如果你劝不好,那么到了封后大典之前,朕至少还是要把他软禁在家里,朕可不想自己的婚事闹成一场笑话!”
“谢皇上恩典。”马达再次伏地叩首。
“还有,你把张小宛解除禁足的事告诉陈亮,这是朕给他的恩赐,叫他不要再火上浇油了!他应该和你一起劝着陈冲才对,怎么能和陈冲沆瀣一气呢?”陈济心烦地叹气,没有目标地随意瞟着四周。
马达领旨,立即就去执行公务,头一件便是释放陈冲。
没想到,陈冲竟拒绝出狱,反而劈头盖脸地数落了马达一顿,任凭马达苦口婆心从天亮劝到天黑,陈冲也没有丝毫动摇之意。
卓谨使人探听得此事,赶忙来报知陈济。
桃叶一直在偏殿的窗前坐着,对于正殿几时哪个人进去、几时哪个人出来,都看得一清二楚,在卓谨步履匆匆奔向正殿时,桃叶便也走出了偏殿。
采苓等看到,赶紧跟上。
果然,当桃叶走近正殿门外时,听到卓谨正在禀报:“这定王就一直不吃不喝,还扬言要以死明志,报效老郡公的教导之恩。马丞相已经在牢里陪坐了几个时辰了!”
“呵,又把老郡公搬出来压朕……”陈济阴冷笑着。
“定王那般身份尊贵,怎么就给弄到牢狱之中了呢?”桃叶盈盈笑着,已经带着婢女们出现在卓谨身后。
陈济讶然一惊,忙走到桃叶身边,“夜里风大,你怎么过来了?”
“皇上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莫不是因为定王反对我做皇后,皇上就把他关了起来?”桃叶挑挑眉毛,用诙谐的目光看向陈济。
“不……不是……是因为他刺伤了陈秘。”陈济的解释里带着些慌张。
桃叶继续追问:“那他为何要刺伤陈秘呢?”
陈济绕不过,只得实话实说:“因为沈嫣弑母杀妹的罪证,都是被陈秘查出来的。陈冲维护司蓉,自然也向着沈氏。但朕以为,陈秘乃秉公办案,陈冲当众公然行凶,岂有不抓之理?谁知陈冲入狱后竟以绝食胁迫朕,马达怕他出事,求朕放人,可这陈冲竟还跟朕杠上了,就准备死在里头不出来。”
桃叶听了,恍若无奈地撇撇嘴:“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此说来,还是我的罪过呀!”
“胡说,他那脑袋就是个榆木疙瘩,哪能怪你?”陈济握住桃叶的手,一副心疼的模样。
桃叶抿嘴浅笑,轻声道:“我倒有个主意,未必是好主意,但或许能帮皇上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