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下来后,一日,手里端着熬好的莲羹站在书房门外踌躇不前。
门外有两名警卫看守
她似乎很是犹豫。
我走过来大大咧咧招呼了声:
“苏小姐,这是来看薛督军?”
可她看了一眼手里的托盘,又看看我,在我靠近时一抬胳膊把莲羹打翻。
“阿衡!我好痛。”
苏皖媛一下跪在地上,我往后撤,银白色的莲耳红枣撒了她一身,粘粘糊糊。
她坐在地上哭了半天也没人应,泪都有些干了。
我打趣她:“苏小姐,军爷出府处理军务去了,您看要不换一身等他来了再哭?”
“你个贱婢,你是什么东西?我的替代品而已。”
她抬头瞪我,什么难听话都往外说,市井里妇人骂的,小贩们互贬的,难听的,损人的,叫人不得好死的,全然没了刚刚一身清尘的淑女范。
我闭上眼,把身子往门框上一靠,心里竟然一点都不气,任由她唾沫星子往脸上飞。
“大清都亡了,你跟我在这儿搞什么主子奴才?”
“苏小姐不是一肚子墨水么?进步青年还想着大清那套作威作福的规矩呐!”
“你!”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爪子恨不得化成三尺长剑刺穿我的喉咙,在里面留下几个血窟窿才好。
“瞧你现在牙尖嘴利的样子,等过几天看看还能不能熬得住!”
我无所谓地摊摊手:“那就看看咯!”
薛道衡不知道何时回来的,站在门槛处静静望着我,与其说望,不如说他紧紧盯着,企图让我对他产生莫名的羞愧感。
我自顾自地抖落要晒干的药材。
他终于松开脚,拧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
“没规矩了?什么时候看见我跟死了一样?”
我疼得忙拍落他手:“嘶……疼死了,你松开!”
他抢先在我要咬上去之前松开了手。
薛道衡两手一摊伸到我面前,一脸理所当然:
“我的药呢?”
我心虚不答。
“药浴的药材包也没有。”
我回避捂脸。
“你什么都不给我……”
最后一句,我似乎听出了里面的委屈,薛道衡也会委屈?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信的。
但是……有点儿可爱!
他温柔地把我身子掰正过来,旋即露出一口尖牙,阴桀桀道:
“我就打断你的腿!”